院里那个女人是共党的特派员吗?告诉她这中间有多少复杂的政治利害吗?
他无从解释,只能默默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季沅汐见他没有否认,便又喝了一大口酒,准备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打算全都一并告诉他。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要拆散你们的意思。原本你我的婚姻也不过是场交易。如若你后悔了,我可以同你离婚,但你我需要承担这场交易失败的后果,也许这点你比我更加清楚,但我也决不反悔。”
季沅汐一字一句的说完后转过头,等着乔景禹的回答。
乔景禹并没有看她,鸦睫微颤落下一小片荫翳。
“如若你不愿离婚,不愿承担这样的后果,那我也不会阻止你迎她入门。只是希望你也可以同我一般,给予我同样的自由。”
要紧的话说完,季沅汐总算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比旁边这个人更加果决,更加有气量。
“对了,你们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不用因为愧疚再给我带甜点了,我不太喜欢甜食。”季沅汐都想为自己的大度竖大拇指了。
一个正妻能做到如此,他应该会心存感激的吧?想着她便拿过酒准备再饮一口。
乔景禹心下一沉,胸中憋闷无比。他支起一条腿,侧过身去,拿过季沅汐手中的酒瓶。伸出一只手,捏住季沅汐的下巴,被迫将她扭过来与自己对视。
“你就那么想要自由?”乔景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只蓄势待发困兽。
季沅汐没料到他居然是这种反应,当下有些不知所措。她用一手撑着地,用力往后退,一手抓着他的手腕,想要挣脱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然而,乔景禹并没有打算让她逃脱。反而一个转身,抬起那条支着的腿,整个人跨坐在她跟前。
“你这丫头,为何这般狠心!”
说罢便倾身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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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往後,喬景禹每日早出晚歸,他回來,她已睡下,他走,她還未醒。但每日何進總會照他吩咐給季沅汐送來甜點。
季沅汐也總是給面兒的照單全收。二人若有似無的夫妻關係彷彿也全靠這甜膩的食物來強撐了。
就這樣過去了五日,在她都快適應了這種終日無所事事的生活時,穗兒聽說了一件事。
「姑爺,姑爺在外頭大約是有人了……」穗兒支支吾吾地,低聲說完,便垂眸等著季沅汐的反應。
季沅汐正把一勺朱古力蛋糕送進嘴裡,又苦又甜的滋味當下佔據了她的味蕾。微微一怔,似是被穗兒的話嚇到,又似是這蛋糕實在不對口味,她皺了皺眉。
「嗯,聽著呢。」
「我聽廚房裡馬嬸的兒子說的。」
這馬嬸的兒子除了去賭坊,就整日圍著穗兒轉,穗兒避之不及。那日他贏了錢,喝了點酒,非得送穗兒一個簪子。推推讓讓中,說漏了一句,讓穗兒聽了去。穗兒便不依不饒的追問他。
「他說姑爺這幾日都在醫院待著,陪著一個受傷的女人,那女人據說還是姑爺留學時候的同學……」穗兒見季沅汐頗為平靜,她才敢接著往下說。
「您說這姑爺,什麼意思呢?每日讓人給您帶點心,我還覺得他多貼心呢……」
是啊,他這是什麼意思呢?
季沅汐搖搖頭,把空碟子遞給穗兒。
「太膩了,以後讓何進別再送來了。」說罷揮揮手讓穗兒出去,又倒了一杯水猛灌下去。
這朱古力味兒第一次讓她覺得這麼難以下嚥,一口氣喝了三杯水,才把這種難受的感覺壓下去。
用手背擦了擦唇上的水漬,卻蹭下來殘留的褐色朱古力。
她嫌棄的皺了皺眉,轉身進了浴室,打開水龍頭,將手背上的污漬洗淨後,又用手接了水灑在臉上。片刻後才覺乾淨。
躺到床上,卻如何也睡不著,腦中一片混亂。
起身將絲質睡袍披在身上,出了臥房門。她一手揉額,一手擰開書房的門把手。從書架上找到那本前兩天剛買的書,一頁頁翻過,卻心緒不寧,字不成字,從開頭就沒看進去過。
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可明明他也是這場婚姻的受害者,他們也並沒有多麼深厚的感情基礎,又何來背叛之說?
既然人家都有意中人了,自己又何苦守在這兒當個「第三者」,拆散了人家呢?
不如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安好吧?
季沅汐把幾種想法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又一遍,心裡卻還是悶悶的。她隨即想到了一個辦法,便放下書下了樓。
她從樓下酒櫃里摸出了一瓶洋酒,唇角一勾,像是偷了腥的貓兒。
左右喬景禹也不會這麼早回來,嘗嘗味兒也無妨。想著便拿著酒上樓往臥室里去。
這也不是她頭回喝酒了。七歲那年,穗兒的哥哥郭誠便偷過廚房裡的桂花釀讓她嘗。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