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了山庄,去找那方同发动洛阳山庄的人一起找,抬头就见自己的四弟正盘腿坐在一棵极为粗壮的杉木上,双眼微闭呼吸平缓,周身隐有内息流动,不像是昏迷,倒像是在练功。
安锦阳紧绷的心神乍然松懈下来,傍晚的凉风一吹,带起丝丝凉意,安锦阳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出了一背的冷汗,现下手脚都有些发虚。
安锦阳也没出声惊扰,就这么立在树下,看着上面凝神静气的人,心道没事就好。
四十九个小周天运行完毕,卫双行静气收功,往下一看就对上了安锦阳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那么定定看着他,凝望…还是…凝视?卫双行贫乏的词库里滑过这两个词。
有那么一瞬间,卫双行以为自己透过那双黝黑的眼睛一直看进了安锦阳的心底,似乎安锦阳就这么凝视了很久。
只这么想着,卫双行心里就是狠狠一悸,随后连着心跳声也蹦蹦地鼓动了两下,卫双行一愣,眼睛一开一合,又盯着安锦阳看了一会儿,发现刚才那点异样跟错觉似的,再也找不出来了。
刚才什么情况?卫双行有咂舌的冲动,怎么有点像当年从父亲接手整个卫家时的感觉,心跳不稳,紧张激动,昂首挺胸恨不得冲着全世界喊一声,如毛头小子一样激动欣喜的感觉。
卫双行又看了安锦阳两眼,刚才那种要飞升的感觉已经消散完了,连影子都没留一个,卫双行回味了两下,就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要眨眼睛。
兴许那种云里雾里要登天的感觉,就跟抽鸦片差不多,h过以后卫双行就有点悻悻地提不起Jing神,思绪也出离得厉害,瞎琢磨着是不是在靖国建立一个姓卫的商业天国,把靖国的珍宝都搜刮出来?
卫双行正自我剖析,安锦阳也非常不自在。
盯着一个人看这么久,就算是无意之举,那也是非常失礼的事,若四弟是个女子,他这样偷窥的行为,岂不是登徒子的行径……
安锦阳见卫双行盯住他不放,看了又看,以为自己的不良行径被四弟抓了个正着,心里就慌一阵窘迫一阵的,俊脸上的薄红变成绯红,手脚都不知如何放好了。
安锦阳别开目光,瞟见地上拉长的影子,又觉得自己匆忙奔过来,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刚才走得急,也顾不得打翻在衣衫上的茶盏,现在那黏在衣袍上的茶叶子,就分外碍眼……
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在意外表,安锦阳察觉到自己正想什么,心里的窘迫又一阵一阵往上涌,脑子里乱麻麻地不知道该想什么好。
等卫双行从树上飘下来,安锦阳才堪堪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几步问,“四弟,你没事罢?”
想起正事,安锦阳决定找君西玄问问的想法更加坚定了,四弟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一个人来的?”不是告诉他有人昏倒了么?卫双行莫名其妙地看了安锦阳一眼,指了指旁边的草丛,“有事的人在那儿,二哥昏倒了。”
安锦阳愣了愣,连忙上前去把安锦文扶起来,探了下鼻息脉搏,把人抱起来道,“只是受了刺激,昏睡过去了。”
卫双行点点头,两人出了洛阳山庄,才到安府门口,就见管家赵超在门口来回走动,不时朝这边张望,见到他们回来,急匆匆迎上前来,道,“大少爷快些,老爷等着见二少爷和四少爷。”
安锦阳一愣,朝赵管家示意道,“我先送二弟回房,二弟他昏过去了。”
赵管家看也未看安锦文一眼,只不住地催促道,“直接弄醒吧,出大事了,你们快进去吧。”
安府正厅,白日招待的客人已经走了,十几个安家的人立在厅堂上,全都噤若寒蝉,偌大的一个厅堂,静得针落有声。
安父脸色铁青地坐在主位上,洛阳山庄来的那个仆人他已经着人送回去了,那仆人的话他心里信了七分,却还是心存侥幸,他简直不敢相信平日聪明伶俐的儿子会做出那等蠢事来,他倒要等这个孽子亲口来说,究竟是不是真的!
安父,白氏,二房柳氏,安锦文的母亲高氏,安锦清的母亲徐氏,连同安父房里的另外两个小妾燕氏和秦氏,外加安父大大小小六七个子女都在,寻常难得聚齐的人,现在挨边的立在安父旁边,显然是安父特意叫来的。
安锦文是被水泼醒的。
安锦文醒过来还有些怔忪,看见安父后,心里的委屈就一层一层堆叠起来,连忙凑过去,开口就唤,“父亲,你要为我——”
安锦文这狼狈模样,等于不打自招,安父心里的那丝侥幸立时散了个干净。
无脑的竖子!
安父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色涨红,明显是气的不清,眼见这个孽子还敢诉苦求情,安父肝火更旺,抡圆了胳膊一巴掌就朝安锦文的脸撞去,把安锦文打得跌出了几步,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安父旁边一美貌女子亦是脸色惨白无色,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的惨样,一双美目里簌簌流下泪来,似乎是想上前求情,又硬生生忍住了,只喃喃念着文儿文儿的,声声悲痛泣血,显然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