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蓝殊从殿中跑了出来,跪倒给他施礼道:“儿臣恭迎父皇。”
蓝星蔚好笑地看着凤倾城赌气的样子,暗想这真是被宠出来的脾气,在宫廷中若无掌权者护着,这个人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从此凤倾城便带着猗兰殿的人变着法子玩耍,后来连宫女们也参与进来,蓝殊毕竟是个孩子,总是这样玩耍,功课难免受到影响,气得太傅直训斥他“因嬉废学”。
该说的话说完了,蓝星蔚便起身准备离去。临走时他瞥了一眼白叶,白叶只觉一道冷气从自己身上掠过,对这个掌握着所有人命运的男人,他心中是十分惧怕的。
这时只听前面有人咳嗽一声,凤倾城一个高兴,立刻便扑了过去,伸手一抓,果然抓到一只胳膊。他兴奋地大叫:“抓到了!”说着便拉下眼睛上的布,却见眼前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竟是蓝星蔚。
蓝星蔚一边喝茶一边问着蓝殊的功课,见他回答得还算流利,蓝星蔚点了点头,道:“殊儿的功课还过得去,但仍然要用功才是。你是太子,这个国家将来都靠着你呢,一定要学好治国安邦的道理,少要玩乐才好。”
此后凤倾城每天都来陪白叶一段时间,和他说说笑笑,免得他寂寞。白叶在这里由于凤倾城喜欢他,因此也颇被看重,每天吃得好睡得好,伤口也得到很好的医治,再加上得以与凤倾城亲近,因此伤好得很快,过了几天就可以下床行走了,便去贴身服侍凤倾城。
“是,父皇请到殿中坐吧。”
凤倾城玩着玩着,突然发觉周围安静了下来,他着急地叫道:“你们给一点声音啊,这样可怎么玩?”
凤倾城笑着追逐着周围的声音,他是那样开心,不复是御宴那天那种对立的模样,蓝星蔚恍然觉得眼前一花,真希望他永远这样开心才好。]
蓝殊读《牧民篇》,凤倾城边说:“这显然是把百姓当成可以任意宰割的绵羊,只想着从他们身上捞好处,所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力强身捷者得之’,百姓对于他们,只是榨取利益的工具罢了。”
凤倾城忽然被他抓住了手,心中一惊,便将手往回拉,但蓝星蔚的手却像铁铸的一样,见他往回抽手,蓝星蔚加大了手劲,凤倾城手上一阵疼痛,他恼怒地看着蓝星蔚,却见对方眼中似乎燃着黑色的火苗,凤倾城的心一抖,不敢再挣扎,任蓝星蔚将自己拉进殿中。
蓝星蔚看了看坐在一边撅起了嘴的凤倾城,心想自己一定是让他更不高兴了,但这也没办法,毕竟太子的学业是绝不能耽误的。
等蓝星蔚走得远了,白叶从地上站起来,回头看了看凤倾城,心想谢天谢地,这位小爷今天总算没闹事。
白叶细致周到,百般贴心,将凤倾城照顾的妥妥当当。蓝殊见白叶既妥帖又斯文,不似其他内宦的粗鄙狡猾,心中也十分喜欢他,因此白叶在猗兰殿便成了十分重要的一个人物,再没人敢欺负他。
不过凤倾城也没闲着,蓝殊读书时,他便要发表评论。
那些内宦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孩子,玩心很重,平时被严格管束着,现在得了机会,怎么会不放开了玩?一群人在庭院里又笑又闹,还不住拍巴掌,直把在殿中温书的蓝殊也弄得心痒痒的,但他虽然年幼,心性却很坚定,坚持着温完了书,才来到院子里一起玩。宫女们则站在一边指指点点,不住嬉笑,猗兰殿里一片欢声笑语。
这事竟连蓝星蔚都惊动了。这天他处理完朝政,一时兴起便想去猗兰殿看看,在院外蓝星蔚便听到里面的笑闹声,让原本严肃沉闷的宫殿鲜亮了起来,进了院子一看,一群宫女内宦四处跑跳,中间那用布蒙着眼睛的不正是凤倾城?
蓝星蔚平和地说:“起来吧,地上凉。殊儿,你在殿中做什么啊?”
蓝殊每天上午要听太傅讲课,下午要在自己殿中温书,凤倾城本是个不亲书本的,但在猗兰殿没有别的事好干,便硬着头皮拿了一本轻松一点的书看着。看了一会儿他就看不下去了,拉着百叶又叫了几个内宦在院子中玩瞎子摸人。
蓝殊读《吏治篇》,凤倾城又说:“国家是属于皇帝的,天下的官吏当然
凤倾城愣了一下,这才发现院中的宫女内宦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不用问,一定是蓝星蔚不让他们说话,才害得自己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嗯。”蓝星蔚刚想进去,眼角瞄到凤倾城仍是站在那里怄气,他微微一笑,一把抓住凤倾城的手,道:“顺平侯也一起进去吧。”
蓝殊站起身来道:“禀父皇,儿臣在读书。”
之后猗兰殿中的人不敢再随意玩耍了,凤倾城每天闷闷不乐,白叶成天哄着他,蓝殊也尽量劝他,蓝星蔚居然赏赐了一些精巧的玩意给他,意在让他消磨时间,但凤倾城却看也不看。
些累了,便嘱咐他要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
“哦?好啊,正好父皇今天有空,便考较一下你的功课。”
“是,儿臣谢父皇教诲。”
凤倾城恼怒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看蓝星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