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很远的距离,甘黎似乎闻到了那鲜血的铁锈味。
这气味让他脑袋疼的像炸开了一样。
住在庄园里的大夫在很短的时间赶了过来,他跪在金瑶身边把脉,一番检查后,便挽袖作势要把簪子拔出来。
甘黎想叫,可嘴巴里怎么也发不出声。
他就那么眼看着大夫在拔出簪子的一瞬间,那抹蓝色的身影被带动着向上停了一下,然后鲜血流的更加迅猛了,而她的身体断了线的风筝般落在血泊中。
年迈的大夫和助手手忙脚乱的为金瑶止血,可那血流的太急,怎么也止不住。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甘黎的嘴巴一开一合,他无声的说道。
这时有丫鬟拿着帕子想上前给大夫擦汗,可大夫却突然站了起来。
“老爷,金瑶的伤口太深,目前用古方根本无法止血,看来只能把她送医院里去了。”
严晋脸色Yin翳,挥手道:“快把她送走!”
说完,他一把握住甘黎的手腕,猛地将人从椅子拽起来,然后拉着他走出了房子。
随侍的丫鬟下人们连忙就想跟上去,可严晋却冷冷道:“你们都别跟着。”
天上降下大雾,小雨刚过,草坪上shi漉漉的,一踩一脚的水。
他们离房子越走越远,灯光触及不到的地方一片黑暗。
甘黎踉踉跄跄的走了五六分钟,最后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严晋不耐烦停住脚步,抓着他胳膊,将他粗暴的从地上提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甘黎喘息着,他摇着脑袋:“我真的走不动了,你想说什么就在这说吧。”]
严晋双眸被寒霜笼罩,俯视了他几秒:“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
甘黎的脸庞面无血色,他望着前方无尽的黑夜,然后又回头看向身后灯火通明的庄园。
那一栋栋古旧的欧式别墅小楼从群而立,看起来华贵Jing致极了。
“你想知道是吗?好,我全部告诉你。”
雾气很快打shi了他的睫毛,水珠滴进眼睛里,他用胳膊抹了把眼睛。
“这句身体......”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不是我的身体,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严晋插着腰由怒反笑,可脸上还带着冷意:“继续。”
“我的世界,和这里完全不一样,你不相信也罢,总之,如果我从出生在属于这个世界,那么我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他害怕严晋会发火。
严晋现在已经是随时会爆发的状态,可他还是隐忍着嗯了一声,“说完了?”
甘黎痛苦的抬头看着他,明明自己不是一个随便掉眼泪,爱哭的人,可看着严晋那满脸不耐烦,以及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望着自己,他的心里还是钝刀子往上扎一般的疼痛。
他红着眼睛把脸扭到一边,泄气道:“没有,给我一天一夜都说不完,但是说了也没什么用。”
“说!”严晋突然大吼一声。
甘黎的喉结上下滑动,他觉得这时候严晋手里如果有一把刀,此刻一定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在我的那个世界里,除了警查,没有任何人能够随便决定别人的生死和自由,做错了事有法规来约束惩罚他,而不是家法家规,甚至什么族规来决定,女人也不是男人的玩物,双性人也不是......在那里,夫妻从恋爱到结婚,从内心到身体,都要只忠于对方一个人,如果心里爱上了第三个人,身体也和别人发生了关系,那么,就要视为对对方的背叛,他将接受身边所有人的指责和蔑视,还有......”
?
严晋双手插着裤兜,在他面前低着头走来走去,胸膛剧烈起伏着,然后他突然抬脚狠狠踢飞了草丛里的石子。
甘黎的声音消失了两秒,忽的轻笑出声:“就是......就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严晋也笑了:“好一个忠于对方,好一个没有任何人能够决定别人的生死自由,那你故意流掉了我的孩子,你征求过我的同意了吗?你故意摔下台阶的时候,有问过这个孩子的意愿吗?”
甘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怒意,可末了还是闭上了嘴巴。
“怎么不说话了,回答我啊?”
严晋抓住他的肩膀,狠狠摇着他的身体吼道。
雾气让两人的头发和肩头的衣裳都晕shi了,隔着衣裳,甘黎可以感觉到严晋的大手有多冰冷。
冷的他身体翻滚的一腔怨怒都跟着平息了下来。
“那不只是你的孩子,那也是我的。严晋,他如果是女孩,长大了会像我一样,成为别人的夫人,日日夜夜,一辈子遭受夫家的族规束缚,每天行不完的规矩,生不完的孩子,男孩的话,就像你这样,也娶一个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