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的问列车员,“能…能不能少点?”
列车员是个大叔,见到的这种事多了,为难的说:“这多少钱都是规定好的,不是我们说少就少了的。”
王绿花苦苦哀求,“俺实在没那么多钱,俺的钱还要带娃去看病,你就给俺少点吧。”
列车员望着小女孩叹气,“要不你们去硬座,我尽量给你们找出个座位。”
王绿花满脸苦意的抹着泪,“俺想让俺娃睡一次卧铺,这床比俺家里的都好,要不俺少给点,只睡半宿?”
秦猫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见列车员还是摇头,王绿花犹豫了半响,咬牙抽出裤子上的布腰带,咬断腰带上的线头,从里面掏出卷成长筒的绿破布,打开破布里面又是块灰破布,再打开灰破布里面是块白布,白布里是一叠零钱。
秦猫只瞄了一眼,就知道那些钱绝对不超过五块,心下叹息,从包里掏出手绢,数出厚厚的零钱递出,“同志,我和她是一起的,她的票我补。”
她这次出门前,她爸特地给她换了两百块的零钱,就是怕她用大团结太招人眼。
列车员望望她,又望望王绿花,终是什么都没说,接过钱撕了张票递过来,走之前对她敬了个礼。
王绿花攥着腰带,“妹子,这…”
秦猫双眼弯成月牙,什么都没说。
恰在此时,她怀里的小女孩开口,嗓子嘶哑,“我饿。”
秦猫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王绿花满脸慈爱的搂着女儿,“这城里就是好,俺娃都会叫饿了。”
从纸袋里拿出馒头,举到女儿嘴边,“娃,快吃,这是白面馒头呢,又香又甜。”
小女孩紧闭着嘴巴,头左右转动躲着馒头。
王绿花语气焦急,“咋不吃呢?”手中的馒头随着女儿的转动来回移动。
小女孩似是没多少力气,只是转头就让她显得有气无力的。
声音软弱无力,“吃巧克力。”
秦猫猛然向小女孩看去,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王绿花说她是小山沟里的人,她女儿却说要吃巧克力,可巧克力这种东西目前只有侨汇商店能买到!需要侨汇券不说,价格还极其贵!
她口音极重,张口闭口都是“俺”,但是小女孩刚说的是“我”!而且小女孩说的是普通话!
压下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笑意不减的问,“大姐,小花说她刚想吃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到。”
王绿花憨笑,“俺娃说的是荞麦粒,这是俺那边的吃食。”
秦猫歪头想了半天,作出嘴馋样,“没吃过也没见过,荞麦粒好吃吗?”
王绿花顿时笑的前仰后附。
秦猫一副刚反应过来的模样捂着嘴,羞涩道:“我嘴馋是出了名的,连我们村里的知青都知道我嘴馋,对了大姐你知道知青吗?你们村有知青和臭老九吗?”
王绿花:“知道,不过俺们村没有,毕竟俺那太穷了。”
秦猫的心顿时跳的更快了,身上的汗毛竖起,后背上亦渗出层汗,她们村既穷又没知青这些从城里去的人,那小女孩是怎么知道巧克力的?
强迫自己镇定,身体不要抖,笑着说:“大姐,小花应该是胃口不好,我去餐车给她打点菜,你试试配着菜喂她。”
背起装相机和钱夹的小包起身,“大姐你帮我看下我的大包,别让人偷走了。”
王绿花连忙拉着她手不让她去,“别去买,你都给俺花了那么多钱了!俺还不起!”
秦猫掰下她的手,“大姐,你要真疼孩子就别拦着,再说我也要吃呢,而且火车上的菜不要粮票的,难道你不想让小花吃点好的?”
王绿花游移不定,“真不要票?”
秦猫大力点头,“真不要,不过就是排队时间久,可能要一个小时,大姐你可得帮我看好了包。”
“那你去吧,俺肯定给你看好。”
秦猫顶着背后的视线,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同手同脚,镇定的走出去。
走到车厢连接处,找到一位穿着长大褂的婶子面前蹲下,俏声问道:“婶子,我给你10块钱,你把褂子和帽子卖给我行不行?”
婶子先是不可置信,随后狂喜着猛点头,钱还没收到就脱了自己的褂子递给她。
秦猫把钱给她,套上褂子,把头发塞到帽子里,帽子过大,帽边压到鼻梁处,刚好满足她想遮住脸的要求。
回到她那间卧铺车厢连接处,用五毛钱换了个落脚地蹲下,等着王绿花。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王绿花背着她的包,抱着孩子朝另一节车厢走去。
秦猫不远不近的跟上。
王绿花转过一节车厢后,在和她争吵过的短发女人面前停下,两人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
秦猫头上的冷汗滴了下来,她先前就在怀疑短发女人,怎么那么容易就被打发走了,原来如此!
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