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她/他们满面笑容的与相好之人聊着,时不时的伸出手,扶一把从他们腿边歪着小身子,打闹着经过的小娃娃。
看到这样的场景,秦猫唇边不自觉的勾出笑,身体移到角落,找好角度后,按下了相机的快门。
闻到空气中的rou香味,拿着相机循味而去。
天冷,为了刚出锅的菜不会迅速冷掉,做席面的灶台就在棚子后面,此时洗菜的、切菜的,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着。
空地上用黄泥搭出临时的炉灶,随着火舌的舔燎,上面坐落着的大铁锅发出咕噜噜的响声,锅盖冒出的浓浓白烟顺着风向朝北飘去,十来个锅的响声汇聚成一曲交响曲。
掌勺的大叔,隔几分钟就要掀起锅盖,用臂长的铜勺搅动锅底,以防黏锅,嘴里扬声喊着帮手拿来各种配菜。
虽忙碌的脚不沾地,可这群人脸上却都带着喜意,嘴中哼着小调。
秦猫拍完照片,没出声打扰,转身回了棚内,坐到秦拥红旁边,两人小声聊着天。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语带激动的喊出声,众人的熙囔声也加大。
以为是来了什么人的秦猫抬头望去,就见是村里的婶子们,排着队端着大托盘进来。
等她们走过一圈,每张桌面上都多了四小碟炒货,分别是炒花生、炒南瓜子、炒瓜子、炒板栗。
众人兴致更加高昂,有人出声感叹着终于吃到席面了,顿时引起一片附和声与追忆声,棚子里一时间都是话声、磕瓜子声。
秦猫亦被这种氛围感染的双眼亮晶晶,手里剥着瓜子,耳里听着年老之人讲古。
正听的聚Jing会神之时,门外传来三声响锣声,众人的视线皆望过去。
老队长穿着套崭新的黑色长棉袍,面上的胡子刮的一干二净,露出光洁的下巴,连手中提着的铜锣都换上了色泽鲜艳的新红布。
黝黑的脸上堆满了笑褶,提起手中的铜锣又敲了三声,拉长着了调子吆喝,“八八的酒~八八的rou~八十八的你,年年吃不够~”
“开席喽~”
棚子里立马响起震耳欲聋的叫好声,秦猫用手捂着耳朵,看着帮厨的婶子们端着托盘挨桌上菜。
不多不少,每张桌子上八个菜,四荤四素且份量十足,四荤是蒜泥白rou、干豆角扣rou、蒜苗炒腊rou、炒猪杂。
四素是凉拌萝卜丝、炒鸡蛋、麻辣豆腐、炒豆芽。
除去菜,还有用来做主食的红薯饭,以及蒜苗猪血汤。
这些菜没有Jing湛的刀功,没有鲜明的配色,没有Jing致的摆盘,看上去就是普通还有点不讲究的农家菜。
可口腔里分泌旺盛的口水告诉她,她馋了,她想马上夹一块浓油赤酱的扣rou塞入嘴里,感受那“一口咬下唇流油”的口感。
再用口感麻辣,吸饱了油脂的干豆角拌着红薯饭吃。
众人比她的渴求更甚,望着饭桌的眼神都冒着绿光,咽下口水后,目光一致投向老队长,有几个男人带头拍掌,口中大声叫着,“队长,讲两句!”
“队长你说点啥呗!”
秦猫也望过去,老队长坐在主席,主席上除了他还有五个人,但她只认识她爸和丁酉,她望去的瞬间,丁酉的视线亦望过来,视线相撞,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
老队长从座位上站起身,咳嗽两声清清嗓子。
“既然你们让我说两句,那我就说两句。”
“去年的今年呢,咱们村别说吃rou了,肚子都填不饱,今年咱们不仅赚了钱,咱村还变成了试验村,我昨个儿跟会计算了账,你们家家户户这阵子赚的最少的都有二百块,这一切都是谁的功劳,我也不多说了,你们心里都有数。”
“咱村里的小学也办好了,明年开春你们就送家里娃娃来读书,不管男娃女娃你们都得送来,我不指望娃们能学的多好,但至少不能当个睁眼瞎,别以后出个门连个介绍信都看不懂。”
“我这两句说完了。”
秦猫和秦拥红笑作一团,众人也顿时哄笑出声,老队长为人还是这么实在,说是两句就是两句。
秦柱子起哄,“酉子起来说两句!”
老队长点头赞同,“酉子你跟大家伙说两句。”
丁酉顶着未来岳父意义不明的视线,站起身,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先前说的拖拉机的事我打听过了,S市有卖手扶式三轮拖拉机,一辆只要两千块钱,两千块钱对以前的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但是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只要再加把劲干上半年,队上就能拉回来两辆。”
“队长能不能拉回拖拉机,就看你们的了,还有,过完年,咱们修路的事就要抓紧了。”
“我得两句也说完了,希望大家今天能吃好喝好。”
秦猫举起相机,隐蔽的给他拍了张照片,心里美滋滋的想,这么优秀的男人是我的呀!
听着众人和打了鸡血似的应答声,秦爱国斜着眼瞥他,这小子可真的是越来越能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