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而是一上来就用了最猛烈的炮火,守军不是被炸成rou泥,就是在巨大的震颤中跌落城墙,胆小些的都能被吓到肝胆俱裂。下马威之后,第二批将士便架起了云梯,rou搏战始,刀剑无眼,人有忠情。他们所拼的,是一场新生,一片未来。
南门是西戎守军最多的地方,他们无暇面面俱到,假如杀了南梁君主,军心涣散,或许还有胜利的可能。在南门酣战之时,孙绍已经一马当先破了北城门,传信兵纵马狂奔,从东边绕城而去禀报顾淳。
而此时,城墙已是摇摇欲坠,城门也被炸开了缺口,难以为继的屏障背后,吹惯了温柔风的西戎贵族与城中军士再度被血腥气围绕。马上民族的骁勇与杀戮的本性终是再度被逼了出来,乌离手下可用的大将尽数出城迎战,弯刀如收割一般砍下数个人头。
城门大开,双方都杀红了眼,而顾淳大军的压倒性优势还是凸现出来,西戎连连败退,不愿降服之人几乎都殉身于此,不知他们倒下的时候,心里最后闪过的,是玉露琼浆、珠帛盛宴,还是大漠风沙、漫漫草原,或是笼盖四野似穹庐的蓝天。
南门外横尸四处,血流成河。战至最后的西戎兵再无反击之力,稀稀拉拉的一群人跪成一排,成了南梁军的俘虏。而传令兵也终于找到了顾淳,孙绍已带人入了城,此时的皇宫,已经变成了乌离的牢狱。
捷报传到营中,公孙瑜喜上眉梢,像个孩子般跳了起来,而后才发觉李副将还在屋子里,顿觉尴尬,轻咳了两声掩饰道:“那陛下现在何处?”
“应是入了宫。传信说西戎王乌离还在宫中……”
公孙瑜面色一变:“他不曾出城迎战?”
李副将有些奇怪:“西戎已是强弩之末,我军今日必胜,陛下思虑甚久,是为了尽可能减少伤亡,西戎王战与不战,有何……”
“将军,”公孙瑜腾地站起来,“能否让我入宫?”
乌离不像是愿意躲在深宫了却残生的人,城破之后,顾淳自当入宫与西戎王一见,不论是杀之立威,还是令他入牢等候发落,都免不了正面接触……公孙瑜心跳越来越快,总觉得乌离还有后招。就算顾淳身旁有人相护,刚打了胜仗,谁也不能保证在这欣喜之时,每个人都仍然保有十分警惕。
李副将看她非去不可的样子,便妥协道:“城中残兵还未清理完,我派一队人保护大人前往。”
公孙瑜道了谢,便匆匆入了城。邺都外的景象触目惊心,她也尚无心力顾及,一路快马加鞭冲向宫殿。
大殿之外,侍卫分列两排迎候顾淳,孙绍提前捆住了乌离的双手,又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乌离不知是疲于应对南梁的北伐,还是烦于西戎贵族的明争暗斗,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连胡茬都明显地挂在腮边不曾打理。但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睛锐气仍存,孙绍也算是一员猛将,在乌离的王者气场下,心中竟还有些战栗。
殿门外一声通报,孙绍终于松了口气,他近日忙的团团转,又打了场惊心动魄的攻城战,幸不辱命,等来了天子驾临。
而方才还一身戾气的乌离,在见到顾淳的一刹那,突然愣了神。站在他身边的孙绍明显地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差点手一歪划破脖颈,提前送西戎王上路。
众人纷纷下跪行礼,孙绍刚要强迫乌离跪下,却被顾淳打手势拦住了。
“南梁陛下。”乌离又恢复了如常神态,嗤笑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西戎王,”顾淳沉声道,“邺都、中州本就是大梁国土,我军今日收复都城,不日便会收复中州所有失地。”
“说这些……何必呢?”乌离满不在乎地一眯眼,“既沦为阶下囚,我命不由我。若你还看得起我这个’西戎王‘,不如解了这镣铐,让我自己走过去。”
顾淳沉默了片刻,便朝孙绍抬手示意他松开乌离,又道:“关押等候发落。”
他转身往外走,孙绍也急忙跟上,却发现乌离还愣在原处不动,便小声道:“陛下……”
“孙将军是在怕什么?”乌离缓缓往前走了两步,“还怕我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孙绍被噎了一句,十分不爽地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瞥了顾淳一眼——陛下脸色一直有些苍白,想来谁见到曾占据自家都城的异族王,哪怕是胜局已定,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而就在顾淳走出十几米远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侍卫一声大呼,他猛一转身,只见乌离决绝地往殿中奔去,下一秒,周围响起了震耳发聩的爆炸声,整个大殿轰然塌陷,火光迭起,热浪卷着砂砾与碎石袭来,孙绍和临近的侍卫都下意识地扑上来护住顾淳,几个人倒作一团伏在地上,半晌后才回过神来。
顾淳撑起身体,惊愕地看向大殿,那毁灭性的爆炸已经让恢弘的建筑成为废墟,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
“快去看看!”孙绍咳嗽着爬起来,身先士卒冲了过去,听到动静的士兵纷纷赶来灭火。过了一会儿,乌离的尸体便被众人找了出来。
他脸上竟带着笑,像是跋涉千万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