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贤这才犹如指路明灯一样明白了,官场水之深,根本是她无法了解的。
只是到底得了办法,便备了重礼去从家。
从四nainai听说是这事儿,倒是没有过分推脱,却也面露难色。
只是何家贤死在走投无路了,恨不能立时拜倒在地求她才好。
从四nainai见她实在是苦苦哀求,才道:“州府大人这边,从家的几位男儿大概都不至于让他卖面子。只能我写信给我父亲,让他亲自走一趟了。”
何家贤这才明白,为何从四nainai这样为难。
他的父亲唯有亲自前来,大概才能见吉祥一面,可这样隔了千山万水的关系,又如何对州府大人说明?总不能因为一个奴婢,而去让将军欠一个州府老爷那么大的人情吧。
何家贤难掩失落,心里还是很感激从四nainai,口中却只能道:“既然要惊动将军,那末我再想别的办法。”
从四nainai想了一想,笑着道:“无妨,我撒个谎便是了。这些年,我倒是从未撒谎过,为了你,倒是也值得试一次。”
当下便书信一封,只说吉祥曾在危难关头救过她一命,如今性命攸关之际,虽不能救赎,但是也要略微尽一尽感激之情,想要去狱中给她送行。
“到时候我亲自去,你便在我身边扮作丫鬟便是。”从四nainai笑着道。
何家贤感动的热泪盈眶,这种人情不是一般的交情,除了人间至亲之间,只怕没有人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这样做。
将军千里迢迢,舟车劳顿,只是为了她假公济私,是利用职权谋私利。
从四nainai行动不便,却还要亲到狱中那腌臜地。
此恩此德,真是没齿难忘。千金的银子也难以回报。
何家贤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这段时间以来,你待人以诚,这些年在我见过的人中,前所未有,我很欣赏。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我父亲一向也欣赏你这样重情重义之人的。”从四nainai看她泣不成声,忙安慰道。
待过了酷暑,进了初秋,离吉祥被斩首之际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将军紧赶慢赶,路上走了半个多月,才到了燕州城。
从四nainai自然是据实以告:“劳累爹爹跑这一趟”。
将军笑笑:“来看看我的宝贝女儿和外孙女,也是值得走一趟的。”
父女两叙旧不提。
到了那一日,何家贤谁也没告诉,甚至谁也没带,到了从府,就支开所有的跟班,包括红梅,换了丫鬟装束,跟着从四nainai的马车一齐出门。
州府老爷早已经打过招呼,狱卒给他们开门,一路畅通无阻。
从四nainai坐着轮椅走在前面,待看到吉祥时,忍不住将头一扭,很是担忧的瞧着何家贤。
何家贤先前发觉吉祥是一个人一间,还有些欣慰,待看到眼前人,心酸至极。
吉祥一头乌黑黑的头发早已经被剪的参差不齐,前面甚至露出一大块红红的外翻皮rou,懵懂的瞧着来人,双眼迷茫,似乎不识。
身形瘦骨嶙峋,裹在囚衣中,轻飘飘的空荡荡的像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全是空气。
何家贤冲到栏杆旁,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她:“吉祥。”
吉祥瞧了她,眼里闪过一抹晶莹的光,嘴唇动了动,突然嘻嘻哈哈笑起来:“老鼠……哎呀老鼠……别跑,我要吃。”
说着起身去抓沿着破旧颓败的墙根一溜烟而过的老鼠。
何家贤眼睛涨得极酸涩,几次想忍住泪来,到底没忍住,扑簌簌大颗大颗往下掉,泣不成声。
从四nainai给了狱卒一点银子,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狱卒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知道他们定然身份极为尊贵,便知不无言:“送来时先是跟别人关在一处,那些人欺负她,打她。后来失心疯了,咬人打人,就单独关起来了。”
“好了,你先出去,我在这边看看。”何家贤回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差不多五十两:“这是我的姐妹,我想跟她多待一会儿。”
狱卒大概还没收到过这样多的银子,只愣了一下,马上眉开眼笑的接了退到隐秘处。反正州府大人同意的,只要不开牢门,就没事。
何家贤等她走了,扑到牢门前,大声叫着:“吉祥,吉祥……没有人了。”
吉祥惊慌失措的盯着墙根看了许久,这才踱着步过来,小心翼翼四处打量,颤抖着指尖试探性的点了一下何家贤的手,就被何家贤立时握住用力往前一拉。
吉祥低着头站在门柱中间,嗫喏了半响才道:“二nainai要小心梅姨娘。”
☆、218、真相与尸体
怀疑是一回事,真正亲耳听到当事人指证是另外一回事,何家贤浑身一颤,将吉祥又拉近一点:“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清楚些。”
“下午您要喝汤,我与芍药起了争执,便想叫梅姨娘去管管芍药。谁知道梅姨娘说她也想喝汤,叫我掌灯时分送过去。我送过去时,她不在,绿尛说她有点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