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没了,也不会一直被数落,便怒道:“二nainai不是睡着了吗?难道咱们做下人的,就该不管三七二十一吵了主子再说?若是二nainai恼了,还不定把老奴怎么着呢?这传也是罪过,不传也是罪过,左右不过老奴是这院里的管事妈妈,担着干系便是,与你要那么大火气?”
吉祥被她一顶,倒是一下子噎了,片刻后抖落不出话来,只气冲冲地将冷饭冷菜往食盒里一收,对着门外的红果怒道:“拿去热热。”
红果怯怯地看向胡妈妈,胡妈妈也怒道:“叫你去就去,主子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成天怯怯地像个什么样子?不过是跑趟厨房,像是要你下油锅一般!都是一样的下贱的丫头,作乔子拿筏子给谁看呢?”
吉祥哪里听不出来这话是影射她,怒道:“含沙射影的说谁呢?有本事把话说到本姑娘面前来,说个明白!”气得将屋里的门一关,就埋头嘤嘤哭起来。
胡妈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大声分派:“这衣裳谁洗的,裤脚的印子都没洗干净,拿去重洗!”
何家贤听着她们成天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烦都烦死了,却又懒得管,去惹这一身sao,只踌躇着方其瑞什么时候来,可否在他身上有一线指望,一天快过去也不见个影子,又连个打听的人都没有,愈发暴躁,对着吉祥怒道:“别哭了,吵死了,要哭外边哭去。”
吉祥这被一吓,不由自主噤了声,片刻后顶撞道:“您心里烦,吼奴婢做什么?”只是到底有主仆之分,声音很小。
胡妈妈在外院听着脸上就带了笑,嘴角扬起,渐渐没了声。
旁边的袁婆子便拉扯她:“有什么好听的,二nainai好性子,只怕不耐烦与她分辨,她虽伶俐,到底是个奴才,哪里有胆子真跟二nainai吵,不过是各自赌气罢了,听不着的。这会子有空,摸把叶子牌去……”
胡妈妈平素除了管些事,便是爱打叶子牌,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打一会儿的。只要何家贤不出院子,不见外人,她就没什么大干系,因此也放了心。
吉祥边哭边听着动静,此刻就止了声,悄悄儿靠近何家贤:“事儿都办妥了。”
何家贤并不吭声,只等着她往下说。
“黄婶说那春娇先是鼓动亲家老爷把晚上的吉时改到中午,待敬了茶又不安分,原来安排的西厢房不住,非要住到二nainai您以前的闺房里去,亲家太太哪里肯,就吵了起来,把亲家太太气得直哭,老爷又恼火,又不敢朝她撒气,只宝贝着她肚子里面那个,便把一腔子火都朝亲家太太来。黄婶这才来找得您。”
吉祥笑着道:“我还当二nainai真是个泥性子的人呢,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奴婢按照您教的话说了,那春娇才老实了些,只说西厢房晒人的很,住不惯,最后把东边一间耳房挪出来给她了,又说西厢房也随她的意,冬天搬到那边去住,倒是暖暖的。”
何家贤眯着眼睛打量了吉祥一遍,见她是真心实意办好了差事,才起身拉着她的手道:“得了你,真是我的福气。”
“奴婢哪里敢?”吉祥急忙跪了:“奴婢并不笨,知道谁是诚心待人的,跟着您这样的主子,奴婢才是有福气。”
何家贤便从箱子里拿了匹进门时陈氏赏的衣料子,带着祥云绣纹,水波样的花色,递了她:“我虽然手上并不如他们阔绰,可我绝不会刻薄于人。”
吉祥忙道不敢,并不接,反而说:“二nainai还是把这些收起来,您是聪明人,虽许多规矩不懂,那是没人教您,可说到一点就透,再没谁比得过您了。”吉祥将缎子推回去:“这一见就是夫人赏的样子,若是您做了衣裳穿,那是没什么说的。可如今您身上穿的还没有这个成色好,再赏了人,必会被人耻笑的。说您果真是穷门小户,好东西舍不得吃穿,偏拿出来摆阔气赏给下人,糟蹋了心意。”
她又指着箱子里的一些首饰:“像这些都是赏的,那就是有数的,您自己戴了,并没什么说的,若是哪日不见了,尤其是这些贵重的,夫人问起,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何家贤听了这些规矩,立时便想起之前她想拉拢宣竹和雪梨,分别给她们赏过一点子金银首饰,她们均是开心的接了,什么都没说。
而今日她轻轻的一点拨,吉祥立刻当命令一样去办,立了功还不邀赏,高下立现。
胡妈妈禀告黄婶来的之前,吉祥便已经得到消息,先来告诉了。何家贤便知道定然是春娇闹事,否则黄婶不会亲自找到方家来,因为自己是承诺了要回去的,她们只需要在家等一等便是。
她当时急的眼泪都要下来,吉祥察言观色,大胆猜测,所言不差。何家贤便故意道:“法子是有,只没有个妥帖的人去办。”
吉祥立时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可以被信赖,何家贤将这几日所思所想都说了出来,叫吉祥捏着厚礼,以贴身大丫鬟的名义径直去给春娇一个下马威,连威胁带利诱。
威胁无非是你再作,老娘如今是方家二nainai,杀人不过花点银子找个抵命的,多的是人上赶着接这买卖。
利诱则是一荣俱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