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本事让春娇不进门?
是下药打了春娇腹中的孩子?还是干脆杀了春娇?
且不说这些都是犯法要坐牢的,光是要不知不觉完成这些事情,她都没有那样狠心和缺德。而且,就算成功了,何儒年不会放过她,徐氏也不会好过。没能给何家生个儿子,本就是徐氏心中的痛,她一直觉得亏欠何儒年,对不起何儒年,如今有机会,她堵心是应该的,可是接纳春娇,也是迟早的事情。
何家贤瞧着黄婶面色紧张,一时也找不到话来跟这个担心主母的忠心仆人来解释。
说完徐氏这些年的不容易,黄婶眼含殷切道:“二小姐,我知道你书读的多,知书达理,跟老爷一条心,觉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老爷家的长青长柏少爷来时,你总是忍耐相让,不为别的,就为他们是何家的男儿。你身为女儿家,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可老奴实在是没办法了呀,您就念在夫人这些年,生你养你不容易,也不能让她被别的人欺负了去。”
何家贤听她的话心里蓦地一惊,暗道原来的何家贤,居然是这种顺应男人的社会主流价值观,难怪在外颇有贤名。据说她及笄后,提亲的人几乎踏破门槛,何儒年一律推了,说要Jing挑细选。只是后面莫名答应了方家的提亲。
黄婶顿一顿又说道:“奴婢瞧那个狐媚子不是个省油的灯,若真生了儿子,夫人只怕以后的日子过得苦啊。二小姐,老爷一向最疼你,你若是有了出息,老爷瞧在你的面上,多少要顾及夫人几分情面。”
何家贤火石电光之间,陡然想到黄婶的意图,这一明白,就弄的没有了胃口,伸手将桌上两只锦盒收到袖笼里,轻声打断:“黄婶,你收一下吧,我去看看娘。”
黄婶急忙用手背抹了眼泪,站起身来收拾了。
摇摇头,将心里的不安撇去,何家贤到父母的房间,还未敲门,就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何儒年面有怒气,隐忍不发,瞧见她在外面也不意外:“贤儿,你素来是个明白人,你陪陪你娘。”
只说陪,没说劝,看来徐氏已经答应了。
☆、十五章 对策
何家贤隐约的头疼变得严重起来,黄婶让她劝爹,爹让她劝娘,此事棘手难办啊。
徐氏正伏在床头低低哭泣,何家贤拉拉她的手:“娘!”自从知道徐氏一心为着女儿,何家贤再也不抗拒叫她娘亲,也坦然当起她的女儿,享受她的关爱。
徐氏抬起头来,面上泪壑纵横,越发是真的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再配上素银的头饰,简朴的衣裳,跟今日千娇百媚的春娇比起来,简直像是祖孙两个。
何家贤心里蓦地一惊,徐氏已经容颜衰败,又缺乏心机,一心为何家Cao劳。春娇若是进了门,把何儒年迷的七荤八素,再生几个子女,若干年后,何家哪里还有徐氏和自己三姐妹的容身之地?
自己年纪已到,过不了多久定要嫁人,即便她设法不嫁给方其瑞,也会是其他男人。对于她来说,婚姻的开始,就是女人走入战场的开端,若是没有娘家作为后盾,岂不是任人欺负和宰割?
陈丽的父母,也就是何然然的外公外婆重男轻女,女儿离婚大战时,根本就不为她们出头,反而劝着陈丽忍一忍,跟着何书礼有钱花就行。若不是他们不作为,陈丽母女怎么会被何家欺负的没有片瓦遮头?
再强悍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也需要一个避风港。在何家贤看来,徐氏就是这一世的避风港。根本无需黄婶的劝诫,她也不会弃徐氏不管,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们早就母女一心,唇齿相依了。
“家贤,娘没有生儿子,早就知道会有今天,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来了,娘的心,怎么这么疼啊。”徐氏一开口,又忍不住泪如雨下。
若是何儒年早几年纳妾,或者收春娇之前跟她商量一下,她还好想,如今年纪都上来了,周围人都夸她有福气,说不定能跟丈夫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的时候,突然冷不丁给她来这么一下,又是一声不吭养在外头的,实在难堪。
“大道理娘不是不明白。这些年,你爹因为没有儿子,被你大伯冷嘲热讽,被街坊邻居说三道四,暗地里还说他畏妻,颜面丢了不少,娘何尝不心疼。”徐氏哭了一场,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娘不是没想过为你爹纳妾,只是从前娘还年轻,总想着能为你爹生个儿子,就和美了。”
何家贤见她说的凄凉和惶恐,心里忍不住心疼道:“娘。从前是我猪油蒙了心,老被书上那些大道理蒙蔽,总顺着爹,觉得他有学问。自从我摔晕了,娘你衣不解带的照顾我,人都憔悴了许多,女儿那会儿就明白,这世上,唯有娘您是我的依靠。不管别人怎么说,女儿绝不会让别人欺负了您去。”
“娘不怕别人欺负。”徐氏听她说这样懂事的话,眼泪忍不住又大颗大颗掉下来:“娘是怕那女人生了儿子,连带着你们受委屈,若是个好人也就罢了,你瞧着今日的作派,哪里像个好人家的姑娘。”徐氏用手背胡乱擦擦眼泪:“你虽然要出阁了,可方家,娘始终不放心,你又跟你爹闹得这样僵。你妹妹还有段时间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