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子,您万万想开些,老夫人年事已高,也没缠绵病态,也算得上是喜丧。”
悲痛夹杂着愧疚瞬间就席卷了许婉,自打老王爷举兵北上,她就日日替许府提着心,可她总安慰自己,二叔位及内阁首辅,总能让许家全身而退的。没想到,这暴风雨会来的这么快。
老夫人这么一去,二叔就是再不愿,也得回家丁忧。这个时候,阖府上下,怕是乱套了吧。
二叔这么致仕,用不了多久,太皇太后怕是会等不及赶尽杀绝。二叔位及内阁首辅这些年,就是先帝爷在世时,也得避其锋芒,就是老王爷,此次举兵,也视二叔为眼中钉rou中刺。
许婉越想越伤心,她恨不得立刻飞回京城。
可这一切,都只是奢望。自打老王爷打出清君侧的旗号,她在这王府,虽还是王妃之尊,可谁不知道,她地位尴尬。听闻老王妃已经暗地里相看别家的贵女了。
尤其每日都有捷报传来,甘肃总兵也投入了老王爷麾下,老王妃怕是早就做起了美梦,有朝一日入主慈宁宫。想她离京时,是宫里最不受宠的公主,这若是回去,突然成了后宫最尊贵的人,想着这些,她该是做梦都会忍不住笑醒的。
“回禀王妃,三皇子妃来看您了。”
屋里的静寂突然被打破,许婉身子猛地一僵。
琥珀也怔了怔,这自打老王爷举兵北上,三皇子和三皇子妃便住进了王府。靖南王诺大的府邸,瞬间一分为二,称为西府和东府。左为尊,三皇子和三皇子妃,便被老王妃安排住在了东府。
不过,这三皇子妃住进来已经有些日子了,还是第一次往王妃这里来。平日里,她都是往老王妃那边去的。毕竟,她还称老王妃一声姨祖母。
这厢,丫鬟才进门回禀,还没得着回话,殷锦娴就自来熟的掀开帘子进来了。
看她如此狂妄,许婉忍不住一阵气急,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殷锦娴却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逾越,见许婉咳的脸都微微有些泛红,她微微眯了眯眼,笑着拿了帕子递给许婉:“许姐姐,你怎么咳这么厉害,这若是小心眼的人,还当姐姐不想见妹妹呢。”
殷锦娴的笑容中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自打老靖南王举兵,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还真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没见靖南王老王妃都把王府一隔为二,还请她和三皇子住在了东府吗?这向来是客随主便的,可老王妃这个举动,让她更加明白,自己和三皇子的身份是最尊贵的,日后,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的。所以,老王妃才这么上赶着巴结她。
别说,她心里真的莽受用的,靖南王这异姓王,说打底,也不过是三皇子的奴才。这次,若不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他们便师出无名。
看着殷锦娴这作势,许婉如何不明白,她这是来故意刷存在感来了。毕竟,她是许府长房嫡出的大姑娘,被指给靖南王当了世子妃。这以往啊,她每次回京,见着这殷锦娴,是连正眼都不会给她的。而今,风水轮流转,看得出,她是十分得意的。
见她不说话,殷锦娴还当她是怕了。想及此,她嘴角的笑容更甚了。
哎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能想得到,最贵无比的靖南王世子妃,许家嫡出的大姑娘,竟然落得如此地步。
她当然得好好落井下石一番,否则,怎么对得起她这些年受过的委屈。
“婉姐姐,这些日子,我几乎天天往老王妃那边去。哎呀,婉姐姐,你不知道,老王妃弄了好多贵女的画像来。说是要给世子爷跳个得力的贤内助呢。”
没错,殷锦娴就是为了故意恶心许婉,而对一个女人来说,最怕的是什么,还不是别的女人取代了自己。不用想,许婉这个时候,心里肯定惧怕极了,终于有一日这些之前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的贵女,被自己如此戏弄,如此奚落,这样的感觉,真的别提有多畅快了。
她这厢正等着看好戏,却不料,许婉微微勾了勾唇角,一字一顿道:“老王妃有这个心思,那再好不过呢。世子爷身边,确实也该有人照顾呢。我们也都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怎还会计较这些?莫说我了,就是三皇子,这日后身边也不可能只妹妹一个人侍奉吧。”
一番话说得殷锦娴立即就变了眼色,不过,她只当她是在嘴硬,人嘛,最害怕别人看到她的痛,所以才不愿意示弱。
“姐姐,您能这么贤惠,确实让妹妹敬佩。只是,许老夫人这突然就走了,许阁老也眼瞅着就致仕了,你觉得老王妃还会让你坐稳这世子妃的位置吗?没错,你是生了个哥儿,可这又如何?你难道没想过,为什么自打小世子爷出生,老王妃连看都没看过一眼,这若是别的老太太,怕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为了刺激许婉,殷锦娴可谓是使出杀手锏了。果然,听了她这番话,许婉身子微微一颤。可正当殷锦娴暗自拍手之时,却听许婉讽刺道:“妹妹有着闲情关心我,我看,还不如想想自个儿。”
也不知怎么了,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