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性最大的一轮,同时也是最为严格的一轮考试。
百余年来,几乎每届的乡试,三千学子都只取其中的一百五十名,率取率接近百分之五。
且随着大齐官员制度的逐渐完善,各层官僚剩余增多,对新科学子的数量要求就更加少了,这种现象很明显的反映在科举上,每隔十余年,乡试录取率就要降低一点。
待到如今,百分之五也已算是一个十分理想的数字了,实际Cao作中,比例明显要低的多。
也因为这个,不论是监考也好阅卷也罢,朝廷在这方面的把控都更为严格,以至于往年的乡试,少有舞弊的。
因为一旦舞弊被发现,后果极其严重。
考生被除名发配不说,甚至禀保人都要受到牵连,面临功名被除的危险,对于已经有了秀才功名的众学子来说,孰轻孰重,自然能够分得清楚。
八月初八,在众学子的忐忑期盼当中,关内道乡试终于开始了。
这日天不亮,天空中还淅淅沥沥飘着雨,陆烁和孙哲就乘着马车去了彀文书院。
龙门外头早早就候了许多人。
陆烁撑着伞,与孙哲摆手分开,他们二人因籍贯不同,是不在一处考试的。
别了孙哲,陆烁方才提着考篮走到排队处。
这次的考篮沉甸甸的,与前几次不同,提着颇为费劲。
乡试共分三场,每隔三天举行一场,每场三天,入场时间分别为八月初八,八月十一和八月十四。
今日这一场,恰恰是乡试的第一场。
因历时三天,且吃睡都在考院里头,因此陆烁要带的东西就有很多,笔墨纸砚、干粮、木炭、药粉艾草、门帘号顶……这些等等,袁氏准备的充足,因此陆烁的考篮看起来蔚为壮观。
很快就轮到了陆烁。
他交了考牌,验了身份,又经过一番搜查,终于进到了候场的大厅内。
在大厅的一角,陆烁果然见到了杜鼎臣。
和前几次一样,此次杜鼎臣依旧是一个人,沉默着坐在一隅,面无表情,半点没有与人交流的意思。
当年府试的事情太过轰动,礼部许多官员因此革职的革职、降阶的降阶,且圣上震怒,京师因此而哗然,即便杜鼎臣被人刻意针对的可能性极大,但却摆脱不了他不明讳饰的事实。
因此,虽然很多人碍于杜鼎臣的身份以及岳阁老的权威未曾说些什么,但那严厉的探究,以及私下里的指指点点却是显而易见的。
陆烁自己找了个位置,冷眼看着这一切。
对于杜鼎臣的为人,陆烁虽了解不多,却也知道,相比于蔡行霈来说,他要正直许多。
只是正直归正直,且不说他们两人交情不多,即便是有,看杜鼎臣的样子,分明是不想对众人的态度加以制止的。
在陆烁看来,这种做法倒是极对。
谣言是无法止住的,尤其这种擦边的谣言,现今杜鼎臣身上的污点是去不掉了,因此,与其去与人争执探究,将事情扩大化,倒不如沉默以对,总有降下来的一天。
陆烁这样想着时,外头就有小吏来叫,这是例行要拜孔圣人像了。
众人纷纷跟着小吏出门,外头虽下着细细的秋雨,但拜圣人像是何其庄重肃穆的一件事,众人岂敢怠慢。
故而,众多身穿青衣学子,齐聚场外,竟无一人撑伞避雨。
虽下着雨,仪式的过程却是一样不少。
等全部拜完弄完,陆烁身上就已经有了些chao意,盘起来的发髻也shi哒哒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因而,等士兵开了号房,陆烁用油布作顶搭好,又将挂好挡好之后,所做第一件事就是取出木炭,放入置在通风口处的炭盆中点上,将外头淋shi的衣裳烤的微干,这才觉得舒适放心了些。
三天的时间可不短,这秋雨虽小,却也很有些凉意,若是在考场上得了伤寒,于别人无碍,最多得一场病,于陆烁来说,却是天大的事了。
毕竟,他那个遇病就患的怪毛病,可一直都是他的心头隐忧。
不久,外头敲击云板的声音响起,考院当中大型沙漏竖起,陆烁人生中的第一场乡试终于正式开始了。
各个号房都上了锁,非到五谷轮回以及非常之事,绝不开锁,这是考场规定,陆烁亦是早已熟知。
很快,套封好的考卷就被书吏从小窗中丢了进来。
考卷厚厚的一沓,陆烁数了数,约有二十多张,共十五道考题,分别是五道四书、六道五经、两道算学,两道总论。
大齐乡试有重首场的惯例,故而,陆烁将这些题目大略扫了一眼,就发现果真不简单。
如此,这般情况下,不止题要答好,更重要的是要合理分配时间,不得厚此薄彼,以致最后时间不够,后头的题目匆匆而过,造成头重脚轻的乱象。
这样想着,陆烁就将考卷上的题目根据难易程度,大致分配了时间,等一切都安排好心中有数了,这才开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