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不宣的点点头,抬头看着范钦,道:“接下来能不能如他所愿,端看陛下的了……”
话音一落,两人相对沉默半晌。
“喝酒喝酒……这些事情,且让他们烦心去吧!”
末了,范钦受不了这沉闷,端起酒壶,粗声对陆昀叫了一句。
陆昀从善如流,忙端起酒杯送到范钦面前。
……
盐运案一事告破,京师里几家欢喜几家忧,只是还没等有些人家从中运作一番,改变既定局势,关押着这些囚犯的诏狱里却突然传出了些变故。
原来这些被押解进京的囚犯当中,近一半的官员一致指认,他们是被陈秉世威逼利诱才招认罪责的,但真正的主犯并非他们,而是另有其人。
这些囚犯自进了诏狱开始,就一直由徐大人亲自审问,京师里谁人不知,这徐大人一向亲近轩德太子!
而这些囚犯都官职不高,若是认罪了,就能大事化小,于轩德太子来说却是一件好事了!
但现在在徐大人的手下,居然能爆出这样的事!
这明显就是惠崇帝的授意了!若不然,谁敢违拗刑部尚书办事!
☆、第236章 好坏
京师一片哗然。
众臣全都是聪明人,将前后的事情稍一联系,立马领悟出惠崇帝的用意来。
惠崇帝是真的不准备放过轩德太子一派、想要削弱太子的头号爪牙陈家?还是他仅仅看不惯陈家这门外戚、想要借此打击警告陈家?
这些都不重要,总之,陈秉世这厮连带着他背后的陈家摊上事儿了!惠崇帝就是想要拿他开刀,河北道这事虽不会往大了闹、扯出背后站着的轩德太子,但陈府这锅是背定了!
陈府嚣张了这么多年,能让它尝尝倒霉的滋味,这是许多人乐见的。
只是由于立场和身份的原因,有些人敢直言出来,有些人却畏首畏尾不敢言罢了!
后者占到多数,例如那些跟随轩德太子的众位朝官,例如那些天生胆小、权势不显的朝官……或是受利益驱使或是本性使然,不敢对此事指摘半分,只抱着作壁上观的态度,老僧坐定一般不发一言。
至于前者,人数虽少,战斗力却极强。
且不提那些保持中立、看不惯陈秉世此行的直臣、谏臣,单单紧紧跟随在高阁老身后的那些朝臣,闻听此事之后,就如同闻到rou味的狗一样,摩拳擦掌,想着要如何火上浇油、坐实陈秉世的罪名甚至加重对他的处罚……
至于河北道的那些官员罪名如何,他们就不关心了。
惠崇帝既然默认了这些囚犯的做法,想来对如何处罚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些成算,他们若是再说再议论,就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了,说不定该会引起惠崇帝的疑心和抵触。
再者,若能扳倒轩德太子最大的依仗陈府,这可比杀死十个八个太子安排在河北道的亲信要重要的多!
毕竟,自从大皇子逝去之后,惠崇帝对陈府的所作所为就一直隐忍包容,如今破天荒头一次要拿陈府开刀,绝对算得上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这些人拟好了奏折,准备好了在惠崇帝面前要如何驳斥如何哭诉,只是还没等他们行动,就被高卓一声令下给阻止了!
高卓的理由也很简单。
“陛下行事无常,绝不可妄加揣测……再者,陛下对太子一向包容爱护,此次他虽想借机整治陈秉世,但于轩德太子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老夫心里也没底……”
自今年的科举一事开始,惠崇帝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高卓的三观。
既然摸清了惠崇帝的心思,高卓自然不可能再像前几次那样,不管不顾一头撞上去。
再者,诏狱里的那些囚犯究竟为什么会临了反咬一口,邹远章信中可交代的一清二楚,既然其中有他的手笔,高卓就只需静静旁观好了,实在无须再掺和一脚进去,免得再徒惹一身腥。
来讨主意的几位官员闻此,不由面面相觑。
不是坏事吗?怎么还不知是好是坏?
难道,陛下是怕陈府借势坐大,威胁到日后太子登基时……
这样一想,众臣心中一沉,抬头看向高卓,就见高卓面色沉重Yin郁,显然心情不太好。
众臣见此,心里咯噔一下。
若当真如此,陛下能在轩德太子犯此大错的情况下,还想着为他铺路,这是何等的慈父心肠,何等的看重信任!有了这份爱重,那他们追随的四皇子在轩德太子面前还有什么竞争力可言……
“这只是老夫的猜测,你等不必当真。”
高卓一看众人的脸色,瞬间就意识到他们在想些什么,他胡子颤了颤,笑道:“你们几个,都是老夫从年轻时就一手提拔上来的,老夫可看中的很呢!老夫虽然想让陈秉世下马倒霉,但可不想因此牺牲掉你们……”
“总之,你等切不可轻举妄动,免得让陛下心生厌恶,再起了反效果。”
高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