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近两千年,天域九天之界中最尊贵的上古龙神,他的名字,叫苍雩。
难怪,他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会用那种复杂难言的眼神看自己。
殷寂言不知道苍雩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何会栖身在人界。上一次见面时,看起来他的状态并不好,在他身上,殷寂言几乎感受不到龙神应有的灵威,仅有丝丝游散的灵气蔓绕,多数来自于他背上的细长包囊。
曾经呼风唤雨,高高在上的龙神,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造成这一切的,是他的主人,殷玄佾。而殷寂言,则是作为帮凶,镇守封印了他上千年,尽管那并非他自己的意愿。
而蔚苍雩却救了自己。明明只要破坏掉三个辅阵,他的龙骨就可以获得解放,想必他的情况也会好一点。殷寂言想不通原因,蔚苍雩也不提,一切的缘由都系在他们中间那个神秘的人物身上,可惜蔚苍雩守口如瓶,他无从知晓。
“是啊,龙神,苍雩。”殷寂言叹息道。见姜沅瑾看他的眼神顿时写满震惊,不禁苦笑一下,“我也是刚想起来,那个龙神,就是蔚苍雩,难怪我会觉得与他有一种说不明的联系,毕竟是我害他被困锁了近两千年。”
白樱有些激动,道:“你们为何会知晓这些,与苏无相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语气不善,充满了怀疑戒备和不信任,听在其他人耳中十分的不舒服。
“我们跟她没关系。”殷寂言没好气道,“爱信不信,反正不关我的事。”
姜沅瑾依旧和气:“我们不会害你,否则就不会把你带出来了。”
白樱一时无语,顿了顿,蹙眉道:“想来苏无相与姜姝勾结,是为了打开这封印。可是既然之前设下了,为何现在又要开启?莫非她心中又在谋划什么Yin谋?”
“姜姝是受她利用,看到最后,苏无相也没打算让她活,说起来,她也是受害者。”姜沅瑾忍不住道。不过他心里明白,这辩白是如此苍白无力,就算是他也无法完全接受姜姝的所作所为,这条路确实是她自己选的,酿成的后果这般严重,他也不指望白樱能够原谅。不一味地责怪和让梅千肃入土为安,这是他能为姜姝最后做的一点事情了。
白樱显然是无法原谅接受的,提起姜姝时,她的语气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带上恨意。
“至于苏无相,我们虽不了解她,但还是想告诉你,她完全不是你能对付的,恐怕也不是靠哪个门派能对付的。她的目标并不是玉清宫,此事应算告一段落了。”姜沅瑾看着不远处,灯火愈亮,人声嘈嚷,乱作一团。他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抚玉清宫里的弟子门人,要想一个说法,让人心稳定。清渊台这一带塌毁严重,这处是弃是修,还要做个决断。我听闻你本是前任宫主最为欣赏看重的弟子,深得人心,这个时候,若是你出面或许会比较好。顺便找个时间,将梅千肃的遗体安葬了吧。听说他是修阳派的弟子,你同他认识,是送回修阳派还是就地入土,也由你决定好了。”
白樱紧抿嘴唇,脸色不太好,神情十分严肃。她一转眼,看见躺在不远处梅千肃的尸体,想到他也是无辜枉死,一股无力的哀伤顿时涌上心头。她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抽尽了全身的力气,勉强一笑,显得十分苍凉,言语中有说不尽的无奈与遗憾:“这之前,姜姝一直压制着我,不惜用恶毒手段削弱我的魂魄,这么长久的折磨,对我的魂体损伤很大,也不知道这副身体还能撑多久,就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多回去交代一些事情。这混乱只是一时的,玉清宫好歹立派上百年,根基深厚,门中还有不少德高望重的前辈,她们会处理的。”
姜沅瑾听她话中似有离去之意,不禁问道:“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白樱略一沉yin:“交代完事情后,我需要回一趟屏阳城白家。”
“屏阳?白家不是在玉提城吗?”
“是,白家的大部分家室基业确是在玉提城,”白樱解释道,“屏阳城那边是一处别府,专门为白家的修道人士而修的,毕竟大多数的白家修士都是拜在修阳派门下,与家中来往也方便一些。”
“看来你们白家与修阳派的交情要更好一些了。”
“这是自然,我这一次也是要去修阳派,找人帮忙炼制一种丹药,对受过伤害的魂魄有好处,可以少一些痛苦。”白樱看了看殷寂言,道,“我看这位公子的魂体似也有过损伤,若不介意,不妨与我一同,就当报答刚才的救命之恩,也是感谢你们把梅千肃带出来,让他有机会得以安息。”
殷寂言已经恢复常态,但这回化出本相的时间长了点,而且方才经历了一场激斗,这会儿其实身体并不舒服,脑袋有些眩晕。听到白樱的话后,他还是下意识道:“我挺好的,没什么事……”
他还没说完,却听姜沅瑾打断道:“可有机会恢复如初吗?”
白樱摇头,抬起原本搁在膝盖上的手臂,黑色衣袖滑落,露出了一片狰狞可怕的伤痕:“魂魄的损伤是永久的,就像这雷击的创痕,是要伴着这具身体一辈子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消弭,除非脱胎换骨。药石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