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晓月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一瓶糖水,对着南恒昭的嘴灌下去。
“咳咳。”南恒昭终于被呛醒了。
待他看清面前是真正的梦晓月,而不是幻觉时,激动的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
“孟小婆。”
梦晓月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这里能够禁锢法力,想必他也是感觉百般艰难。
“我歇一会,你不用扶着,会累。”
南恒昭轻轻把她推开,用没有受伤的左臂支撑着身子坐着。
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音色低哑:“这是什么地方?我的法力.....好像没有了。”
“不用担心,这天山下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一处牢狱,四周都有禁制,我的法力也消失了。只能走出去,再做打算。”
“真是奇怪。”南恒昭叹了口气:“我本在魔界东岳山,偷袭天界太子未果,吃了他一扇子,掉到山崖下去了,等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东岳山?”梦晓月想不通,那和这凡间的天山能有什么关系。
“把这个喝了吧,补充些体力,我们一起走。”想不通就不想,谜题总能解开。
梦晓月将瓶子举到他嘴边。
“孟小婆。”南恒昭使劲抬起右手,接过瓶子,歪头笑了笑,眼睛里泛起亮光:“你确定要救我?我可是魔界的人,我们两边正在打仗。”
“那又怎样,这里又不是战场,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梦晓月干脆坐在一边,看他一口口喝下去:“这天下之事,逃不脱‘立场’二字,而我现在的立场,不是敌军的大将,而是你的朋友。”
南恒昭大为感动,竟有种流泪的冲动。
上次在魔宫分别,梦晓月就没有把他当做敌人,还去看他,没话找话给他安慰。
将第一次心动和喜欢放在她身上,真的不亏,算是此生无憾了。
他只看到梦晓月的好,倒是没发现在这样的形势下,自己对梦晓月也是一丝敌意也无。
看他满脸感激,梦晓月笑道:“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早已看惯这世间生死,两界相杀,那些死去的将士们,只要魂魄还在,都会拥有下一世的,轮回正是如此,所以呢,我对魔族不会有恨意。”
南恒昭喝完,将瓶子放到一边:“那如果让你作天界的大将军,和我军一战呢?会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梦晓月想了想,道:“不会,在其位谋其政,我会拼尽全力。”
“只不过如果真的把你杀死了,我会让轮回司的熟人开个后门,让你投个好胎。”
南恒昭‘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怎么那么肯定能杀掉我,而不是我杀了你呢?”
嗯......他会杀了自己吗?
汤锅道:“我会把主人藏在锅里,谁也不能伤害她。”
“不错,是口护主的好锅。”
两人相视一笑,东拉西扯了这一阵,南恒昭感觉疼痛好了很多。
试着发力,梦晓月起身去搀扶,他居然站了起来。
“感觉好多了,可以走路,咱们这就出去吧。”南恒昭道。
“这是什么?”方才只顾看着南恒昭,现在一扭头,梦晓月看到了在他脚边放着的星方锤。
圆头长柄,柄下垂着一段铁链,将汤锅举得近了一点,看的更加清楚,应该是南恒昭的武器。
想着南恒昭不便弯腰,她便躬身去捡拾。
“不要碰!”
南恒昭突然开口,把梦晓月吓了一跳。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直起身:“怎么了?”
“没什么,我自己来。”南恒昭艰难蹲下,由梦晓月稍微搀扶着,把星方锤捡起,放进储物镯。
他脸色有些不自然,有些愧疚的看着梦晓月:“抱歉,我不该那么大声的,对不起。”
“没关系啦,走吧。”
梦晓月也不再在意,继续搀扶着他的臂弯,汤锅继续在前面引路。
南恒昭走上一段就要咳嗽一阵,喘息不止。
她知道战争的严酷,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开天辟地以来的各类史书都有详尽记载。
这次仙魔大战,她作为冥界的外派人员,全程置身事外,现在看着好友的惨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总归是天界一声不吭挑起事端,她虽然没有明说过什么,但心里还是很不理解的。
天帝德高望重,连她这样没有身在天界的小鬼都崇拜他。
传说他当年一手建立‘秩序’,亲手扶植人皇,开垦荒芜的凡间。
将天人两界治理的井井有条、欣欣向荣。
很难想象,‘秩序’的建立者,本应心怀大爱的神,会有一天展开战争的冲锋旗。
走了很久,也不见尽头,前方永远是黑乎乎一片,南恒昭咳嗽的频率间隔越来越短。
梦晓月有些急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上面显示9点钟,这表示,她已经在这里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