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已经暴露了。
车停在一家些微偏僻的三层小楼车库里,顾策霖受了伤,此时却缓过一点劲,自己走下了车,安淳要去扶他,又没能伸出手。
安淳没有去看顾策霖取子弹,他找了一套衣服穿上,就坐在一楼的楼梯上发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逃生已经过去了,他又想到了自己母亲的事情上去。
他以后再也不想和顾策霖有瓜葛了,不管那些爱不爱的,他都不能原谅顾策霖对他母亲做的事情。
他想起来当时他在浴室里,听到他母亲激动又欢喜地说,要带着他离开,两人跑得远远的,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但是他母亲只高兴了几个小时,就成了疯子。
安淳下定了决心,便往楼上走去,这栋小楼,从外面看平凡无奇,里面的房间设置却很不一般,像个迷宫似的,在二楼转了一圈,没找到顾策霖所在的房间,直到遇到那个叫七子的少言寡语中等身材的男人,安淳问,“我四哥呢?”
对方默了一默才说道,“跟着我来吧。”
安淳便跟了上去,对方瞥了他一眼,说,“先生腹部受的枪伤,不是狙击子弹,是只有2.3mm的特制子弹,子弹有镀金,他是怎么受伤的?”
安淳之前发冷,又在海里游了两公里多,此时面色苍白里隐透chao红,抬了抬眼皮,“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对方估计是早有猜想,看顾策霖都没有责怪安淳,他便没有再多说。
从一间房房门进去,然后是一道隐藏的门,打开了,顾策霖正躺在床上,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放在一边的托盘里,沾着血。
顾策霖居然还是醒着的,也许是局部麻醉,或者是没有麻醉。
安淳走过去,顾策霖的目光就望向了他,安淳说,“四哥,你好好养伤,我要走了,我以后会想办法好好治疗我的母亲的。但愿你也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我们以后,各走各的路。”
顾策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只是一向浅淡的眸色变得很深,深深地看着他,就像是夜空,笼罩着他的所有。
安淳不想再和他对视,转过了身,要离开时,轻声说了一句,“保重,谢谢你爱过我。”
安淳大步出了房间,顾策霖始终一言不发,等他出去了,才对带安淳进来的七子道,“你送他出去吧,让人护着他。”
七子张口欲言又止,接受命令后,转身也跟出去了。
安淳没让人送自己,他把自己裹在风衣里,手里接了七子递过来的防身武器,开了一辆很不打眼的车,在夜色里,从李家镇离开了,车一路向M城开去,他一向车技不好,所以开车十分注意,但是这次,他却是用了飙车的速度,甚至开到一百六十码,车没有进城,直接从边上绕过去,一直往他母亲所在的疗养院去。
他没洗澡,身上还带着海水腥味,全身黏糊糊的,不过,这些,他却一时间没法在乎。
最后离开时,顾策霖幽黑的眼睛看着他,里面千言万语,安淳的脑子里,只装了这个。
紧接着,又变成了他母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淳儿,我们离开,我们离得远远的,他们找不到的地方,过我们的日子。”
然后,他的母亲发疯时候的样子,她大声尖叫着,水果刀在她手里,她那狠劲,是真要将自己割成一道道的。
车距离疗养院越来越近了,安淳的心平静又紧张,决绝又凄凉,疗养院在前方的海边山崖上不远,像一座供公主休养的城堡,常年鲜花不断,音乐声声。
安淳从远处,也能够看到那座城堡,在这一天灯火通明,连射灯都打开了,射灯的光芒,刺得人的眼睛发疼。
安淳在一丝疑惑之后就生出紧张,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车距离疗养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疗养院的大门口急刹车停住,大铁门是关着的,但是里面光线亮如白昼。
安淳跳下了车,跑过去按铃,“开门,开门。”
过了好一阵,才有一个女人来开了小门,看到是安淳,就大呼一声,“五少,五少,你来了,太太,太太,她……”
安淳一听说他母亲,就更加紧张,“我妈怎么了?”
女人一脸惶然,面带chao红,额头上冒着汗,“是太太不见了,突然就不见了,到处找没找到。现在大家都在找人,在里面没找到,现在大家都出去找去了。”
对于安淳来说,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霹雳,一下子霹在他的脑子里,他飞快地往里面跑去,焦急地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她以前就不会在晚上离开,今天怎么就不见了。”
那个女人跟着他跑,说,“是冯医生没有再主治太太之后,太太晚上的睡眠就没有以前好了,以前冯医生每两天都要为她做心理治疗的,冯医生走了之后,现在的治疗组,还在等奥斯顿医生过来使用新的方案,最近太太情况都很不稳定……”
安淳跑进别墅里去,里面的灯都开着,但是没有人,他吼道,“不是有监视器的吗,监视器里的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