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戏文在他心里与天书无异。
但这是拥兵三十万号称华东虎的孙大帅的邀约,作为天皇家臣兼华东总指挥的长子于公于私都应该赴约。
宽敞的四角雕花小楼被孙大帅的子弟兵围的水泄不通,大堂里的票友戏客也被赶了出去,最后只留他和孙大帅两人在二楼包厢里装的高深莫测一副入戏的模样。寥是他这样的人也不免为底下的几位先生叫屈,他自不必说,而这孙大帅是土匪出身,有时隆也会觉得对方认的华文字似乎还没他多,到此这好好的一出戏却只剩两个假知音。
孙大帅没有这种自觉油腻笑着向他敬酒,行动间大腹便便将军装都撑开,他客气的接了,只是侧头饮酒时眼中是一闪而过的厌恶。
等几杯酒下肚孙大帅问道:“龙老弟,上次跟你说的事儿咋样了?能成不?”
龙安是近藤隆也在中国的化名。
“基本上是没问题…”隆也面露难色,“只是这利钱上…”
孙大帅会意,“利少几分无所谓,我这儿东西多,只要老弟能帮我运出去,怎样都行!”
原来这孙大帅虽然已经是一方霸主可偷鸡摸狗的本性难改,这一两年间竟偷摸着将华东的皇陵官家墓挖的差不多了,虽然金银珠宝珍奇古玩少不了,可这兵荒马乱的哪怕是什么元青花,王羲之的字也没有一把大枪杆子来的实在。再者说这时节哪个还收这些?也就外国人有点兴趣,孙大帅是个粗人,身边人也都是粗人,外文一句不会,难得找了个会英语的翻译搭上一个外国佬,结果对方也吃不下这么大的货。
近藤隆也伪装的龙安是个拥有船队游遍欧美的江南瓷商,在他的有意在华东高调的行动下很快就进入了孙大帅的视线。
隆也沉思片刻举手比了个六,孙大帅脸色一变,“龙老弟,你这不声不响的就要分走我六分利,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吧!”
孙大帅话音刚落,身后的卫兵和副官已将手放在腰侧,作势要拔枪。
隆也脸色也不好,叹气道:“大帅,不是龙某人贪心,而是出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这海浪无情,每年三四十艘船出海,在半路上就能折数艘,到了法兰西还不算完,那些外国佬的厉害您也是知道的,又得拿钱疏通,船只一来一回还要大半年,实在是利不够亏空的,还有那些死伤的人员,都需要给家中人赔款,若少一分,日后若再想叫他们出海也是不能的了。”
这话出口,孙大帅脸色好了一些,隆也又缓缓的说,“大帅反正也是白得的这些东西,若老天爷赏脸,船只都能安全着陆,那这四分利也能够给您换二十几艘枪械炮弹,您不亏。”
孙大帅思索半晌觉得隆也说的有理,叫人收了抢,又恢复之前的和蔼模样,“看戏看戏,吃酒吃酒。”
戏台上正是转场,二胡锣鼓敲得震响,女旦手持双剑舞姿翩然,武生在案前毅然傲立,这与隆也平素见到的京剧相去甚远,又加之没有唱词的干扰,一时竟看的有些入迷了,直至那女旦竟一剑结果了自己的性命他才惊醒。
孙大帅在一旁也不高兴,对着副官说,“这一天到晚演的什么晦气戏,让他们整出喜气的来!越喜气越好!”
然后就把戏牌递给隆也,让他也点出自己喜欢的戏。
包厢里的不满还未传到戏台上,女旦倒地,武生还在继续。隆也没什么心思了,想去接戏牌,眼神转换间瞥见虎度门帘后竟然有一撮黑毛,再一瞧原来是个十多岁的小孩子,睁着shi漉漉的大眼,紧盯着台上,鼻子一耸一耸的,最后打了个喷嚏。
隆也失笑。
孙大帅以为他是盯着台上的女旦,为他介绍道,“这个扮虞姬的是常乐班的台柱子,叫做梅月芳,因为唱的好,身段也好,就是脾气差,人傲的很,有个雅号「月神」。那个霸王是永和班的老板,叫汪秦笙,他的武生也是一绝。”
“月神…”隆也细细掂量这两个字。
“月神!可惜是个男的,老弟你要是中意我让人把他叫来?”孙大帅看不上这些兔子,但如果是“金主”喜欢,那倒无所谓,不过一个戏子。
“不必了。”隆也悠悠喝着酒,戏台上被孙大帅的副官喊了停,几位先生皆看向二楼包厢,隆也无意间眼神与那「月神」相对,对方冷冷的撇过身,果然像那月宫中高不可攀的神人。隆也又去瞧虎度门,帘后早就没有那个少年的身影了。
…
傅凯生坐在监视器前看着这些演员的一举一动,心中欢喜,一个长镜头,几乎没有人说错台词,走错站位,他甚至入戏的忘了喊cut。
他不喊,吴斐他们也不敢动,开始自我发挥的,和演孙大帅的演员扯着海运,扯着世道。等实在扯不下去了,只能安静看戏,然后才换来傅凯生一句cut。
小张赶快上来给吴斐递上水和喷雾。吴斐前段时间参加完玉兰电视节,赶完之前积压的行程和活动,新的活动又来了,一直持续到八月半入组。这个时节在棚里搭的戏台还是太闷了。
等喝完水,吴斐就到傅凯生身边看回放,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