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的木门,门框灰墙上还贴着对联,仿佛寻常百姓家,叫人难以察觉。
许书砚第一次来,服务生送了shot。他点了杯百香果莫吉托,低甜度的清淡。
穿过门廊进来,许书砚一眼看到坐在吧台前的何之白,正为一个年轻女人表演牌技。无非是让她选中一张牌,自己再从一堆牌中准确抽出的俗套把戏。
她却被逗得开怀,笑时双肩抖动,身后如瀑的长发似有光泽流淌。
何之白抬眼瞧见许书砚,朝他愉快地挥手。
年轻女人与他贴面吻,离开,走时目不转睛地盯着许书砚,差点撞到别人。
许书砚一坐下来,何之白就抱怨,“我费了半天力气,还不如你露个面。”
许书砚挑眉,“你不认识她?”
何之白凑近,坏笑,“专挑不认识的,刺激。”
“那我坏你好事了?”
“不不,你也是我的好事,优先级比她高。”何之白说着,招来调酒师,点了两杯鸡尾酒。
他与这家酒吧的老板是旧识,调酒师为他献上一杯特调。
随后饶有兴致地说起去赌场赢钱的经历。
许书砚不知道是不是酒Jing的催化,只觉得与他初见,有种老友的熟稔。
能够略过寒暄,语气轻松,无所顾忌地谈笑。冥冥中,升起一种“就是他”的亲切。
许书砚挑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
“最多的时候,一晚上赢了120万美元。”回想那时的意气风发,何之白神采飞扬,“我们每周都有高强度的密集训练,把所有技术综合运用,胜率能提高4%。”
“不过你知道,经常赢钱的人,赌场会留意。他们有先进的脸部识别设备,我们即使化妆易容,最终还是被他们列入‘拒绝往来用户’名单。”何之白耸耸肩。
许书砚手托下巴,“为什么去澳门和摩纳哥那么远,不是还有拉斯维加斯和大西洋城吗?”
“那两个地方的赌场,以前被MIT的人搞过,他们花重金引进了一套反算牌系统,早学聪明了。”
“之后你没有再去?”
“我不是恋战的人,玩兴一过,就不想玩了。”何之白喝一口酒,又说,“我明年毕业,眼下先收心,找个女人温柔乡里滚一圈。”
许书砚垂眸不语。
“昨天有学弟推荐你的比赛,我去看了。ACM我也参加过……就当玩呗。”何之白的头歪靠着小臂,滑向许书砚,“但我不幸被你迷住,当时就决定,一定要认识你。”
“那么多人……我做题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比他们都好看啊!”
“……”
“有机会,我们一起做点有趣的事。”
“你不去何氏做事?”
“像我大哥那样?”何之白缩缩脖子,“我会窒息而死。”
十点半,驻唱登台。
穿高叉旗袍的歌者一口令人惊艳的烟嗓,她盘发,浓妆,雪白长腿。许书砚与何之白告别,走前看他站在舞台边,向歌手身侧的吉他手递了张纸条,忍不住笑了。
☆、山雨欲来
许书砚离开的时候,北京下了场急雨。
最后也没见着天天,只在电话里简略地感谢。
天天倒是不好意思,这么久过去,他似乎还是那个羞赧的样子。说到将来会和男友去荷兰结婚,轻轻地笑了。
结婚,真是个遥远的词。
许书砚看着挡风玻璃上,不停摆动的雨刷出神。
耳畔雨烈如鼓挞。
*
距离下一场区域赛还有十天,Chobits一行五人先回学校。
这次回去,几个人可算载誉而归。
一食堂门外的LED大屏幕,全天滚动播出“热烈祝贺我校电子与信息工程学院XX级XXX、XX、XX与XX级XX同学,在XXXX比赛上荣获金奖”。
就连学院领导也让他们准备一个汇报讲话。
所有人都觉得,够了,拿到这种成绩心满意足。
倒是熊晓义一反常态地鼓动他们再接再厉,尽全力冲击一次第一。
许书砚知道,要是能进入明年的全球总决赛,对熊晓义将是莫大的功绩。
Chobits内部也心照不宣。但该努力的肯定不能松懈,他们私下通过气,孙靖信心满满,孟想小心谨慎,苏糖照例不表态。许书砚想起何之白的话,说,就算是玩,也认真玩,竭尽所能地拼完剩下两场。
然而在出发的前一天,孟想半夜突发胆结石,进了医院。
发病那晚他恰好回寝室睡,是几个室友扛着背着,送去了市区的医院。
石头不大,但无法自行排出,医生打了止痛针,让他和父母商量是做手术还是保守治疗。
总之,比赛不能再参加。
许书砚嘱咐他注意身体,别担心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