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筐,气鼓鼓地开门而去。
直到他走远了,魔兰才笑起来。笑够了,她又恢复正经姿态,抛出一句:“你们回仙人国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没等魔昂同意,她就兀自说着“天色不早”,旋即利落地开门而去。
几天之后,接近月末时,魔兰又来一次。但是魔昂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不适合下海。于是,我们又等了一个月。
自从下弦月开始,魔兰就天天来。有一次,我和魔昂回去双火的老屋去找东西。魔兰来了没见到我们,以为我们不辞而别,便独自追去海边,无功而返后,对着我和魔昂发了好大一顿怨气,她甚至想搬来魔君的房子和我们一块住。
“没这个必要。”魔昂心平气和地跟她说:“我们这次出海,并不会立刻回仙人国,我们在魔人国的海中还有事情要耽搁。”
但魔兰不信魔昂的话,魔昂又疲于口舌之辩。于是月末时,我们果然三身成行,一路沿河奔赴大海。
我们趁着大chao游进海中,在海水里漂了一天之后,晚间来到一座岛上。魔昂说,要先在此住下。
第二天一早,魔昂打算带我潜去海底,让魔兰先等在岛上。但魔兰以为我们想借此抛下她,坚决不同意,非要跟我们一起。只是她不能在水中长久憋气,沉下一阵就要浮上来。
魔昂没那份耐心等她周折反复,但聪明如她,自是轻易发现了魔昂和我身上的鳞光,浮浮沉沉间倒也总能在海底找见我们。
魔昂不去理会固执的魔兰,专注在海底探游。我跟着他,渐渐觉察出他是在绕着岛的根基而游,似乎在考量岛根的形状。
我没有开口问他,只是也随着看,渐渐入了神。整个岛呈一个锥形扎在海底,露出水面的岛身如同树盖,水下的岛体越来越窄形如树干,而与海底接壤的岛基则神似巨树之根,有许多须状的石柱。
我和魔昂游走在树根状的岛基之间,仔细分辨哪根岩柱是虚,哪根岩柱是实。穿过密密麻麻的细琐岩柱,在岛基的正中见到了粗壮的主根。绕主根行一周,需要十五六步,它稳稳扎进海底,似乎坚不可摧。
魔兰不懂我和魔昂为何绕着岛基转,比比划划着向魔昂发问。
魔昂郑重地说:“仙人畏惧海水,海面越辽阔,对我们越有利。一个使海面开阔的好办法就是,把岛根破坏,让这座岛以及更多的岛,倾覆在大海里。”
魔兰闻言震惊,刚要开口,结果话未说出,反倒吐出一连串紧密的气泡。于是,她赶紧挣扎着往海面游窜。
我和魔昂随着一路上浮出海,见魔兰仰倒在沙滩上喘气,嘴里不时溢出水来。她一边咳嗽一边劝魔昂:“你干脆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再有力气,可这海岛是铁石之躯,你要用多少年才能弄垮一座啊?”
魔昂摇摇头,淡淡地说:“单凭我一己之力,自然不足够,所幸的是如今有你相助。”
“我?”魔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看魔昂,又看看我,眼神中似有一丝无辜的悔意。
☆、三十五念
魔昂说:“如果你不愿,大可游回魔人城。”
“我岂是那般胆小之辈?”魔兰微怒地蹙起眉,从沙滩上坐起身,擦擦嘴边的海水,无畏地说:“你敢做的事,我自然也敢做。只是万事要有前瞻,你可有过打算?多长时间能破坏一座岛?一座岛倾进海中,又能有多大的效用?你都考虑过吗?”
魔昂摇摇头,“一旦费神考虑,就没法开始了。”
魔兰不认可魔昂这种冒失,问询的目光滑过我,我自然也没有过打算。
趁魔昂走开的时候,魔兰盘问我:“魔昂那家伙是不是在扯谎,他不过是想借此甩掉我对吧?”
我摇摇头,我只是才明白,离开魔人城前,魔昂为什么要去双火的老屋子找铁锹并带到海中来了。
魔昂正是打算用铁锹把岛的根基挖出来。在平地上,把一棵巨树挖出尚非易事,何况在深深海底挖岛的根基。每一锹下去,都顶着海水巨大的压迫。我和魔兰都不适应,唯有魔昂多年深居海中,尚可挥力自如。
但那岛的根基不知有多深,更不知是不是本就与海底连固在一起。魔昂连挖数日,海岛仍不露丝毫动摇的迹象。一开始,海水总是把魔昂挖出的海泥又推送回去,但随着挖出的坑越来越大,海水便逆转了形势,由阻碍变成助推,魔昂挖下一锹,海水便随之一漩,连带着更多的泥沙出来。
一个月过后,待到魔昂挖下一个巨大深坑的时候,海水在深坑中已形成一个颇具威胁的漩涡。海流永不停歇,那漩涡也时时不断,席卷着海水不停搔刮着坑壁与岛基,不知疲倦地旋转,似乎要在海底钻出一个洞来。
“你当初就想过利用这样的漩涡吗?”魔兰不无佩服地问向魔昂。
魔昂摇摇头,“我只想了一个开始,哪想得这般远。”说这话时,魔昂面容轻松,挺直的身躯矗立在青色沙滩上,如同占了天时地利。
“明明就是早有先见,却偏偏不跟我说。”魔兰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