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迟早是要还的,人做了恶事是要造报应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等等等,郑初从来只拿它们当笑话听,当耳边风吹吹就罢了,不过心,也没有深想过。
作为一个认为自己只能做坏人不能做好人的顽固分子来说,他从未想过自己被抓住时会是怎样一副情景。报应什么的,他根本不信,如果说他有信仰的话,那就是他小时候在某本武侠上看到的一句话: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能主宰他人的生死,在郑初看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他为之奋斗、痴迷的事。也许这件事在别人看来太过惊悚,无法想象,但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件平常事,比喝一杯凉白开还要平常。哪天,如果他老的动不了,或许有可能放下这个毕生的事业吧。
没错,郑初是拿杀人当做毕生事业的,还带着极其认真严肃的态度。
从他犯下第一起案件开始,他就本着术业有专攻的信念,不断地在完善自己的作案手法以及犯案理念。
不过他从今天起是不能将这项事业进行到底了,因为他落网了,被代表着正义的警察抓个正着。虽然这不是他的老窝,但这个临时建立的指挥所规模也不小,监控仪器如此齐全,先不论别的,他绑架绿绿并引诱沈希声乐鸣一步步陷入险境的证据是全有了。如果方跃和希声他们再多下些功夫,能够挖出他过往的犯罪证据,这些东西往法官面前一摆,足够他死上五六回的!
问题是,郑初不怕死,用枪顶着他这人也未必肯俯首认罪。
“你敢开枪吗?”郑初很快将脸上的惊诧之情收拾干净,笑容乖戾地勾起。
方跃把手中的抢顶得更深一些,厉声喊道:“立刻解除这些炸弹!”
无所谓地咧开嘴,郑初挤出一个痞子笑,轻轻晃了下头说:“每个炸弹都是我的杰作,我知道这次被抓住那就是死路一条……不过我真没想到,这个地址这样快就暴露了。怎么,你们牺牲谁来听了?”
不想和他多说废话,方跃现在更担忧的是厂房里四个人的安全,虽然他已经把目前的行动告之先撤退的那一批刑警,但碍于炸弹的威力很猛,在拆弹专家没有抵达之前,上头还是严令禁止他们进入。
“我不会解除的,有本事你就开枪……开枪啊,一枪把我毙了!这些遥控器只有我知道如何拆除,换了谁都不行,有沈希声和尹沉夏为我陪葬……我可是高兴的很。”郑初说着还伸手握住他的手枪,故意往自己太阳xue上按,一副随便你打死我的样子。
方跃看了看监视屏,更看到了炸弹遥控器上倒数的数字,怒不可遏地抬起手枪扣动扳机,不过没打中郑初的头,而是击中了他的左大腿。
“啊!”郑初痛苦地抱住腿,狰狞的笑变得更加扭曲丑陋,一张嘴仍然在叫嚣:“呵呵,方警官不如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把走廊一侧的炸弹解除了,怎样?”
拿起话筒告诉希声乐鸣自己已经抓住郑初后,方跃搬了把椅子坐在郑初对面,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另一条腿,说道:“好,你问。如果我不回答之后你不照做,小心我毁掉你另一条腿!”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谁破解了曲子里的催眠暗示?”他问。
方跃嗤笑着说:“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破解掉你把戏的当然是沉夏和希声,就在他们放出天城刑警队不合消息的前一晚,就打电话告诉了我。听这首曲子的,不是别人,是你在Y城监狱里的好朋友——唐汨罗女士。”
听到他说出这个名字,郑初脸上的笑骤然僵硬了,黑下脸反问道:“不可能,你们不可能发现她的……怎么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这广告词挺有道理的。这件事还得从韩秀月的案子说起,之前我们就怀疑是有人帮助方丽把信寄了出去,韩秀月才会自杀的,那个人就是唐汨罗对吧?”
为了节省时间,方跃决定长话短说,从一位警官手里接过来一份文件夹往他面前一扔,“你想知道详细的过程,得要你有命活下来才能看完!反正事实就是,我们找到唐汨罗,让她听这首曲子,她是死活都不愿意听……经过我们两天一夜的突击审查,她就透露了这首曲子的奥妙,说你将带有自杀暗示性的语言融入了歌词,另外旋律中反复播放着一个音节,能使人的神经系统在一段时期变得混乱,这种自杀暗示具有潜伏期与隐藏性,可能几分钟后发作,也可能几天后才发作。”
郑初低头苦笑了几声,埋怨地说:“女人还是靠不住啊,心软是她的大忌,我警告过她无数次了!”
“她还没有你这么穷凶极恶,听说这曲子害死了不少人,她犹豫了很久但还是说出来了。后来的事就简单了,我们找了一个患有Jing神分裂症的犯人来听,他听了丝毫不受影响,因为逻辑思维能力失常了么。医生告诉他只要把最后听到的一串地址记下来就成,他顺利完成了任务。不过这个地址真不好找,你也足够小心,卖关子被人破了就认输呗,还非要给人制造麻烦,地址是过去的老门牌号,叫我们好找!”方跃语速极快地说完,对他端了端枪,提醒他:“好了,你该解除那颗炸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