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十方还在等我呐,阿衍记得给本侯留上好的碧螺春。”
说完,他脚尖点地,一如既往,若一缕青烟飘渺而去。
左丘衍思忖了片刻,放下笔来,走到窗边,眺望这天下,露出了笑容。今日,正是大泽十年之始,靖国一统天下成为大靖王朝的第二年。
大泽十二年......
大泽十三年......
......
大泽三十一年......
大泽三十二年......
......
世人不知一个轮回的始在何处,而终在何处,倚窗听雨,雨落芭蕉,溅起绵绵涟漪,如世间情人绵绵亿忆的爱,轮回之齿回到起点,在顷刻便让世间轮回往复。
年年月月,大靖王朝或极盛或极衰,千百年,朝代更替已是世间的规律,大靖一分为七,后卞,后野,东郜,前齐,南平,北麓,西林,七国雄起,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为正道。
混战交替百年,后野吞并后卞和南平,东郜一国独霸东沿海,前齐,北麓和西林最后也被一名戎马将军扫平,改国号为静,年号元成。
元成三年,静国瓶儿战役横扫后野,吞并原后卞和南平,以及后野近半国土。
元成四年,静国六轮山大战,一举攻克东郜南部三十座城池。
元成七年,后野归顺,交付国书。
元成十年,东海海战,国威震慑,东郜覆灭。
元成十年廿二,天子戎马十年,统一大陆,建立大静王朝。
天子,名陆风临,字往之,不知为何,大兴土木,重修蝴蝶海深处的一座庭院和城郊的一处侯爷府邸。
天子之言:“许是,不忍那些地方消匿。”
元成十五年三月初
若情当真轮回,那注定他能在茫茫人海中,寻回刻骨铭心的爱。
窥云崖,山脚依旧木亭,亭子被细细地雨帘盖起,远处隐在雨中。亭外残留的杏花被暴雨摧残,残叶残花还空中盘旋。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一灰一蓝两道身影如风般穿梭在沥沥春雨中,掌上对战,真气四窜,二人在这春雨中切磋倒也是情趣。
灰衣男子沉若山崖,若暗夜之狼,剑招Yin狠,招招致命但却独为对方留下些许破解之处,而蓝衣男子飘逸冰霜,如天山雪莲,衣袖翻转,白色气流自袖内涌出,准确击向对方的破绽,但却也为对方留下逃命之处。
“师父,雨太大了,前方有一亭。”灰衣男子话音落便搂过对方,旋身飞向那蒙蒙细雨中看似寂寥的一个木亭。
待师徒二人落入木亭,发现亭内早已有一名陌生的素衣男子。
素衣之人扬起几分笑意,那眼眸好似每时每刻都在暖笑,他热络地给那突然闯入的二人递上丝帕:“二位大侠,擦擦雨水罢。”
“多谢。”灰衣男子点头接过。
有些爱,被铁马踏入烟灰之中,耳不听金戈铁马,仿佛只有心爱之人的一分笑意,那是轮回之齿的重启。
西域边疆的黄沙一如既往的漫天飞舞,尘埃带着岁月的秘密席卷。
月窟通天柱,神池戴地灵。水分双派碧,山带百峦青。
松雪留仙蜕,莲花入帝瓶。 三峰绝依傍,终古插苍冥。
一喝得烂醉的男子东倒西歪地摇摆着,在差点四脚朝天之前被另一男子扶起。只见那烂醉的男子竟是容颜绝世,湖绿眸子深若海。
“咳咳.......我情伤深重........”
扶着他的男子嘴角抽搐,道:“何人伤你如此之深?”
“除了那穿黑衣的笨蛋,还有谁.......”那男子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似是在胡闹不已。
“安静,带你回家。”
“负心之人......实是可恶!”
“闭嘴。”
话音刚落,那男子口中的负心汉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三人面面相觑,倒是一番风味。
风落无痕,流沙见影。
元成五十九年十月廿二
耄耋老人依旧容光焕发,一身尊贵的龙袍,号令天下,莫敢不从,陆风临独自登上四层楼阁,举目而望着天下盛世,半生戎马,换来一世太平。
“皇爷爷~~”一声孩提稚嫩,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他踏上最后一个台阶便来到陆风临身边,舒服地抱着老人的大腿。
“念儿。”陆风临慈爱地摸摸那小孩的脑袋。
“皇爷爷,念儿还要听上回您讲的故事。”孩子糯糯的声音自带着几分灵动,他继续道,“皇爷爷这个故事到底唤何?”
陆风临执起那小孩的手掌,遍布皱纹的手指在那稚嫩的掌心有力地写下一个字。
“风?”
陆风临露出个浅笑,而后继续写下一个字。
“起。”
陆风临这次没有停顿,一连写下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