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脆就这样玩起了雪。簌簌冷白絮飘得到处都是,不仅那片青山绿水再也不见往日鲜活的生机,就连谢让清的衣衫与发冠都落满了雪花。
鹤岁捂住嘴巴咯咯笑,“你的头发白啦。”
谢让清垂眸望他一眼,另一只隐于雪袖中的手正欲抬起为鹤岁拂去身上的雪花,鹤岁却连忙趴回谢让清的肩头,不许他碰自己。鹤岁美滋滋地说:“我要和你一起白头。”
谢让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还是把鹤岁身上的雪花尽数拂去。小家伙不怎么乐意地拧起了眉尖儿,嘀嘀咕咕地抱怨起来,谢让清只是说:“你会着凉。”
“可是我是凤凰。”
鹤岁完全忘记自己为了能让谢让清抱一把自己,整天嘴里念叨着好冷,非得往谢让清的怀里躲。他伸长手去够伞柄那里摇摇晃晃的流苏,鹤岁小声地咕哝道:“下一回我要自己走,你不许抱着我。”
谢让清不置可否。
结果不管是下一回,还是下下回,鹤岁都没能自己走上一步路。谢让清说的陪鹤岁出去走一走,其实就是他抱着鹤岁在三清山的风雪里走一趟,期间不管鹤岁怎么闹腾,谢让清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说雪尚未融化。
就算鹤岁吃得再多,他揉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说难受,谢让清也不为所动。他只会抬起手给鹤岁一下又一下地揉着肚子,而后不容商量道:“待天气暖和一些再说。”
鹤岁揉了揉自己软乎乎的脸,他愁眉苦脸地说:“这样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用。”
再没有什么用,反正鹤岁被谢让清抱着抱着就习惯了,简直连挣扎都不想再挣扎一下。不过鹤岁喜欢口是心非,他嘴上倒是抱怨得厉害,可是谢让清一旦走近,鹤岁就主动朝他伸出两只胳膊,还把人抱得紧紧的。
就这样,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半个月鹤岁整天都在吃喝玩乐,早就已经把谢让清要去瀛洲,还不肯带上自己一起去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所以这天他难得醒了个大早,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迷迷糊糊地往床边滚,结果本该躺在那里和往常一样把自己捞进怀里的谢让清却没有任何动作,鹤岁就这样骨碌碌地滚到了床下面。
鹤岁摔得七荤八素,他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磕到的额头,那里虽然没有流血,但是碰一下就疼。
鹤岁等着谢让清来哄自己,于是他就着摔下床的姿势趴在地上不肯起来。然而鹤岁等了半天,谢让清也没有什么反应,更别说来哄自己了,鹤岁吸了吸鼻子,没有耐心了,他捂住脸就开始“呜呜呜”的装哭,装着装着还真的挤出了几颗金豆豆。
许秋客听见里面的动静,急急忙忙地推门而入,只见得趴在地上的小凤凰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这要搁是以前,许秋客实在是想象不到堂堂上古神兽居然会因为摔下床而抹眼泪,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怎么了?”
“为什么是你?”鹤岁睁圆了眼睛问许秋客。
谢让清不在,鹤岁就没那么娇气了,他用手背蹭掉挂在眼睫上的泪珠,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踮脚往床上看,谢让清果然不在这里。鹤岁这回是真的不高兴了,他吸着鼻子问许秋客:“谢让清去哪儿了?”
许秋客顾左右而言他,“我今儿个从山下给你带了几串糖葫芦,你要不要尝一口?”
鹤岁才没有这么好糊弄,他垮着一张小脸问许秋客:“他是不是背着我去了瀛洲?”
许秋客还在苦苦挣扎:“……还有一些蜜饯和瓜子儿。”
糖葫芦、蜜饯和瓜子儿当然比不上谢让清,再说这会儿鹤岁额头磕到的地方也疼得厉害,他揉了揉眼睛,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鹤岁把脸埋进自己的胳膊里,悄悄地哭了一会儿才瓮声瓮气地说:“我讨厌他。”
许秋客一脸赞同地附和道:”的确是挺讨人厌的。”
鹤岁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可以说谢让清不好,但是别人不可以说一句,听见许秋客这样说,鹤岁立马抬起了头,他哭得泪汪汪的都还要瞪一眼许秋客,然后恼怒不已地说:“不许你说他讨人厌!”
许秋客:“……”
许秋客摸了摸鼻子,鹤岁总趴到地上也不是个事儿。他把小家伙抱起来放到椅子上,除了糖葫芦、蜜饯、瓜子儿一股脑地推到他面前以外,许秋客又变戏法儿似的从衣袖里掏出了不少零嘴给鹤岁。许秋客抬起下颔,言简意赅道:“吃!”
没有谢让清,鹤岁就连吃也吃得不开心。
他左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往嘴巴里塞蜜饯,每一口都当成谢让清来咬。而坐在鹤岁对面的许秋客为了让鹤岁别再惦记着谢让清,还给他剥起瓜子来,鹤岁倒是吃得两腮鼓鼓,可是他还是扁着嘴说:“讨厌谢让清。”
许秋客已经不会再上当了,鹤岁是不会和自己同仇敌忾的。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说:“把这个喝完。”
鹤岁闻了一下味道,香香甜甜的,味道就和谢让清喂给自己喝的月浆一样,尝起来就是蜂蜜。谢让清平日不让自己多喝,就连一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