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阁在城北的一条街道尾处,并不起眼,但威严十分。
子英阁门前早有一小厮等待,一见几人便开口说道:“阁主早说今日会有贵客来到,几位请。”
几人纷纷下了马跟着小厮往里走去,姜云彻下马时动作微僵,之前在施粥的棚子里睡了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还让自己身上酸疼不堪,加上之后每日练功仍不间断又骑马颠簸,虽不是什么大病,但也着实够折磨人的。
子英阁内亭台楼阁皆呈檀木的棕黑色,花草虽多但却只有几种类型,使人莫名生出一股厚重感来。
“参见霍盟主,沈阁主好,云阁主好”几人本被小厮引着往正厅走去,却在回廊上听见一清朗男声。
随声而来的是一身着一席梧桐色长衫的男子,那男子生得一副剑眉星目,此刻却笑颜盈盈,手中青竹扇面的折扇在胸前徐徐的摇。
“萧阁主”沈沉对那人点头示意道。
萧江笑笑,目光转向姜云彻,说道:“云阁主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果真少年英才啊。”
姜云彻拱手叫了声“萧阁主”算作回应。
一旁的霍启延满心无奈,说道:“诸位,回廊下可不适合谈天啊。”
萧江‘唰’的一声收起扇子,走到带路的前面对侧身对众人坐了个‘请’的手势。
不久众人便到了子英阁的正厅,正厅门外姜云烨早望眼欲穿了。
“哥哥!沈先生!霍盟主!陈宁!魏左!”姜云烨大叫着扑了上来和姜云彻撞了个满怀。
姜云彻全是酸痛哪里能撑得住姜云烨这么大个人,当即便被撞到了地上。
见姜云彻一脸隐忍的痛苦,姜云烨赶忙把姜云彻扶了起来。
“萧阁主,我们长途跋涉而来,现在也都疲惫不堪了,可否先安排几间客房给我们”沈沉对萧江道。
姜云彻自那日露宿粥棚后动作都不尽流畅,沈沉心思细腻又怎会不知。
“啊?好好好,阿金快,将贵客带去客房休息”萧江虽于沈沉关系并不亲密,但少有的几次见面中,沈沉都是冷静漠然的,少有这样急切过。
姜云彻穿着一层里衣仰面躺在客房中软软的榻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哥哥,沈先生叫我给你用热毛巾敷一下后腰”姜云烨手臂搭着条帕子,两手端着盆冒着热气的热水走了进来。
姜云彻微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慢慢的翻过身趴在了榻上。
“哥我开始了啊”姜云烨说罢将盆和帕子放在了榻边,小心的掀起姜云彻的上衣,入眼便是一块泛紫的肿起。
“哥你可真行,都这样了还能忍”姜云烨一副无奈的口气,挽起袖子将帕子放在热水里浸shi又拧干折了折敷在了姜云彻的后腰上。
姜云彻身体微颤了一下,发出细细的‘嘶——’声,眼睛逐渐朦胧,似是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姜云彻感到身后的热毛巾微有些不热了便被立刻更换,似乎有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久久未离开。
次日,姜云彻天未亮便醒了,他仍是趴在榻上的姿势,只是身上盖了一层被褥。
他试着挪动,身上的酸痛感减轻了许多,他心头大喜即刻便起了床拿起佩剑到屋外的院子里走了一式剑法。
筋骨通常恍若新生一般,他又随性舞了几套剑法,收剑时分却听房顶有掌声响起。
姜云彻抬头去看,只见萧江手摇折扇盘腿坐在屋顶看着他。
“实在是好剑法,云阁主少年英才啊!”萧江笑着说道。
“谢谢......”姜云彻似笑非笑的说道,这萧江行迹怪异,天未亮便在他屋顶坐着,夸来夸去仍是这一句‘少年英才’,实在让姜云彻难生好感。
“今日身体可好些了?下午有连星宗和孤狼堡的使者过来,子英阁要设宴,要是身体还没好可就吃不成了”萧江摇摇扇子,言语中自带三分笑意。
“连星宗?”姜云彻问道,那次夜岚府后,谢衡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悬风盟的关系啊,怎么还会派使者来子英阁呢?
“正是,在北境能叫得响的江湖门派也就我悬风盟的子英阁、连星宗和孤狼堡了,虽三派各有势力分划之地,但也是要偶有宴席的,今日便是子英阁做东,请连星宗的使者和孤狼堡的堡主”萧江边说边走到石凳上坐下,语气像极了钰都里坐榕树下说书的。
“为什么连星宗只派使者?”姜云彻跟过去坐下,接着问道。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总之在子英阁和孤狼堡时都是使者代为赴宴,连星宗做东时也见不了多久,说是事务缠身,我看他那身矮躯小的倒更像缠绵病榻的”萧江满不在乎的说道。
姜云彻想起沈沉说过的连星宗那个傀儡阁主只是一个内侍,即是内侍身有残缺,本就体弱,还来这贫瘠的北境,说是缠绵病榻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姜云彻与萧江在院中聊着聊着天也渐渐全亮了,东方的天际开始泛起些霞光。
萧江拉了姜云彻一起出了子英阁,去了早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