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舒逸!陆一航怎么能答应,怎么可能?!
但不答应行吗?舒父用他自己的命把陆一航逼在了绝路上,把事情明明白白的摊在他面前,他拿着舒逸来威胁陆一航,拿着陆一航最宝贝的人来威胁他。
陆一航不能没有舒逸,但他更不能让舒逸受这样的罪。
陆一航头一回懂得什么是心如刀绞,陆一航闭了闭眼,点了点头。
舒父叹了口气:“我没多少日子了,照看小逸也就这几天了,别怪我心狠,以后的事我也得交代下,我已经告诉他妈妈了,等我死以后,如果你忘了答应我的事,把今天的话告诉了小逸……那她会直接回新加坡,再也不见小逸,到时候小逸没了爸爸,你要是再纠缠他,他就会再没了妈妈,你要是忍心,也能这样。”
陆一航心里仅存的侥幸被舒父点破。
陆一航还太年轻,在比他多经历了三十年人生阅历的舒父面前太过脆弱,他越爱舒逸就越没法心狠,舒父拿准了陆一航的七寸,斩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陆一航抹去了眼中的泪珠,点点头:“行。”
一个“行”字说出来,陆一航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也失去了他深爱了三年的爱人。
舒父问陆一航还想要什么,陆一航想了想哑声说想去舒逸的屋里待会儿,舒父沉默了会儿答应了。
陆一航上了二楼进了舒逸的卧室,将屋里的每一寸每一寸,每一分每一分都抚摸了一遍,舒逸小时候得的奖状,演讲赛得的奖杯,三好学生证书,吃干脆面攒的水浒英雄卡片,按键被磨花了的手柄游戏机……
陆一航坐在床上捂着脸,这是他的舒逸从小长大的地方,这是他们未曾相识的那些年岁里的舒逸待过的地方,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陆一航拿起包来下了楼走了,他的时间不多,还有一些要去的地方。
陆一航记得舒逸说过他是从圣玛利亚医院出生的,早产,当时的情况很危险,还是当时的一个护士长给舒母输了血才保住了命撑住了生出了舒逸。
陆一航找到那个医院,陆一航在医院大厅里看了半天找着了那位护士的照片,咨询的时候才知道这位白衣天使已经在去年就退休了,前台小护士说她有时候还过来,医院有按时的体检,陆一航点点头拿了个信封给那小护士,让她回来给邹大夫,说毕转身走了,小护士们一边窃窃的议论着陆一航一边忍不住把信封打开了,登时吓了一跳,里面一沓子红钞,还有一张纸,写着几个字:二十二年前,谢谢您救了他。
陆一航出了医院又去了于凡总是念叨的小学,学校放假了,陆一航进了学校在Cao场上慢慢的走了一圈。
从学校出来于陆一航打车去了花鼓街,这一天的Yin历是十六,他记得舒逸说过,他们这的花鼓街上逢三六九的日子是庙会,很热闹。
大四上半年的时候陆一航提过好几次要去毕业旅行的事,参考学长们的意见制定了好几条的路线跟舒逸说,但都被舒逸驳回了。
“去欧洲?你也太奢侈了……”舒逸得意的笑笑,“留着那钱回来开公司,咱们就去我们家那旅游,你还没去过吧?景色不比国外差。”
那时候舒逸一门心思的都是毕业后两人一起创业的事,只有那一年,舒逸一张CD,一本杂志,一场电影票都没买过,那时候舒逸在尽全力的攒钱为他们以后的日子铺路,怎么会舍得让陆一航浪费钱让自己去国外奢侈。
陆一航眼眶发红,原本要和舒逸一起做的事,现在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要走一遍,陆一航喝干净了舒逸跟他提过很多次的甜汤,出了盛屋的门,心想,这也算是毕业旅行了吧。
那一天陆一航的时间过的很慢,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很珍惜,他要把关于舒逸的一切都刻在脑海里,在以后漫长的光Yin里慢慢回味。
同一时刻的舒逸正在火车上,期待又忐忑的等着去见陆一航。
那是舒逸这二十年来做的最大的决定,带着他这几年的积蓄,带着他年少轻狂的得意,带着他幼稚可笑的理想,和对陆一航满满的,满满的爱意。
舒逸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嘴角带着笑意,陆一航那个呆子还在北京等着他吧?期间舒逸掏了几次手机,但都放了回去,心想还是等下了车再给他打电话吧,舒逸心里暖暖的,省的那呆子担心,等出了北京站再给他打电话,那时候正是傍晚,但陆一航一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定一刻也不耽误,火速的赶过来,迎接自己。
舒逸又看了看时间,嘴角带着笑意。
……
很多年后,每当思念不受控制的溢满出来开始撕扯陆一航的时候,他都会一遍遍的,一遍遍的去回忆那一天,回忆舒逸整洁安静的卧室,回忆舒逸出生的圣玛利亚医院,回忆舒逸待过六年的小学……再回忆,舒逸总是念叨的那场庙会。
想象着,那一天他们是两个人,是两个人一起逛的满是鲜花的小巷,是两个人一起走过的无数手艺小摊,是两个人一起手拉手走进的盛屋,是两个人一起分享的清香爽口的甜汤,再想象……是两个人一起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