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边陲传来战报,原已休战多年的匈戎有蠢蠢欲动之嫌,近来屡屡在边界生事,他一连几日忙着与枢密使,兵部等商议防范之策;加之北方有些地方出现了春旱,又要思虑防灾的办法,委实叫人有些疲惫。
静瑶还想着今日的事,思量了一番,终于同他开口说,“陛下,景福宫邹淑容久病不愈,今日派人来请臣妾,臣妾过去后,见她果然病的厉害,便安慰了几句,没料到她向臣妾提了个请求。”
宇文泓虽闭着眼,却一直在听,此时听她声音顿了一下,便问道,“她求你何事?”
静瑶道:“她说她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待在宫中怕徒增晦气,加之思乡心切,所以想求陛下的恩典,看能否放她出宫……她想回乡养病。”
宫妃自请出宫,的确是件稀罕事。
宇文泓原本以为是什么家常琐事,本也没放在心上,此时听见她说的是什么,不由得睁开了眼,一双漆黑的眸子映出头顶的宫灯,看得静瑶也是心中一顿。
他……会怎么说?
没料到宇文泓却是只问道,“她病得很厉害?”
静瑶如实道,“已有半个多月了,太后寿诞前就受了风寒,没想到现在还没好,连王院判也去看过了,说她气血亏虚,肝气抑郁……”
宇文泓便没多在此放心思,只是道,“那就遂了她吧,你去同太后说一声,就说朕准了,其余琐事,自己拿主意便好。”
当初叫这些女子进宫,虽不是自己的主意,但名义上到底是自己的女人,他也知道叫她们独守空房是有些委屈,既然如此,想出宫便出吧。
静瑶倒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楞了一下,才跟他道,“臣妾知道了。”
这反应似乎有些迟钝,他只当是她害怕向太后回话,便挪过视线来看她,又关问道,“太后对你,近来可有好转?”
她笑了笑,如实答道,“有,太后自寿诞过后,对臣妾关怀备至,常常赏赐一些珍贵药品给臣妾……”
她话还没说完,宇文泓不由得奇怪,“赏你药品?”
怎么好好的赏人药品,母后这是什么爱好?
静瑶见他没明白,微红着脸解释说,“太后是希望臣妾快些将养好身子,好争取早日为陛下继续绵延皇嗣……”
宇文泓便懂了,不由得在心底扶额,母后啊……
他同母后说只有阿淳能叫自己重振雄风,母后便如此殷切的对阿淳寄予厚望起来,虽然叫人叹息,但好处是总算不再逼着他临幸别的女人了,不过因此,眼下生子的重任只能落在阿淳身上。
他试着安慰道,“太后总是闲不住,你多担待些,至于生子,也不必有压力,咱们来日方长,朕还不急,你把身子先养好,咱们随缘便好。”
氤氲水雾中,静瑶的脸红似桃花,便轻声应是,依然为他搓背。
澡很快洗完,他从浴桶中立起,哗啦一声水声,皙长壮硕的身体一下展示在她面前,虽不知恩爱过多少次了,她还是忍不住面红,伸手为他取来巾布擦干,又拿来干净的寝衣要替他穿上。
岂料才披上中衣,还未来得及系上衣带,就忽然被她攥住了手腕,他将人往怀里带,软烟罗的睡裙贴着他裸.露的胸膛,叫心底那股火又窜高几分。
他的意图不言而喻,眼看薄唇低头就要落下来,她歪头躲过,抿唇笑他,“陛下方才还说不急的……”
他嘴硬,“是不急,随缘嘛……”说着搂起那细腰就要往拔步床上抱。
静瑶一面笑他,心里还惦记着要事,上到榻上后忙又道,“陛下且先等等,臣妾还有一件大事要禀报。”
他吸了口气,道,“说来听听。”
静瑶咳了咳,便把今日在金明池畔与段家母女商议的事同他说了,“大理王后与三公主都十分欣赏咱们大梁文化,臣妾便提议在大理国设立大梁书院,以促进两国民众交流,也弘扬我们大梁的人文Jing髓,王后看起来很是赞成,段三公主还说,要把京城有意思的女红及百戏也传过去呢。”
这个主意不错,宇文泓点头赞道,“如能办成,不失为一件大好事,此举甚好。朕的贵妃心怀天下,实在难得。”
这样说来便是同意了,静瑶也很是高兴,忙道,“陛下圣明。”
宇文泓想了想,又给她出了个主意,“此事可叫由李尚林去办,状元郎满腹才学,正好借机在大理王后面前露露脸,这求亲的事,必定能很快有回应。”
这话说得静瑶一笑,不过倒也有几分道理,静瑶便点头说好,“那就请陛下下旨吧。”
宇文泓唔了一声,又摸索过她的手往怀中带,“大事可都说完了?说完的话,咱们来议一议私事可好?”
危险逼近,静瑶倒是想逃,只可惜手被牢牢握住,逃也逃不掉,只能看着他一点点靠近上来,自己彻底成了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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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行事颇有效率,第二日午后,就下了旨意,给李尚林安了个新的差事,Cao办即将在大理国设立书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