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看上了皇帝……她心里的那个意中人,该不会是皇帝吧?
而段菁菁目瞪口呆的看着宴间发生的这一幕,意识到他们是在说自己之后,终于着急起来,老天,太后是什么意思?喜欢她?要娶她?
千万不要啊!
她察觉母后的目光,便也赶忙看过去,见母后满怀探究与不确定,一下慌了起来,母后前万别误会她喜欢的人是皇帝啊,万一就此答应下来,那她不是要完了?她才不要嫁到这个皇宫来!
段菁菁心中着急,生怕母后会答应下来,脑子一热,忽然坐不住了,想了想,索性回答太后道,“承蒙太后娘娘错爱,晚辈心中十分惶恐,也多谢您的赏识,只是……晚辈早已心有所属,不敢高攀陛下,要叫您失望了,实在抱歉。”
大理国因奉行一夫一妻制,乃至女性地位颇高,民风也并不保守,段菁菁敢如此大方承认自己心另有所属,倒也并非不在情理之中。只是现如今这种状况,这话一出,倒叫在场众人更加意外了。
这位小公主可真是非同一般,居然能如此回敬太后,这下可好,这回难堪的倒成了太后了。
太后的确很没面子。原打算出言为皇帝做主定下亲事,却哪知接连受到两人的拒绝,她的脸上僵硬的厉害。
为了不叫场面太过难看,皇帝试着缓和道,“三公主率真随性,令人佩服。其实太后一向古道热肠,乐见别人圆满,此次想来也是误会了,还请王后与公主莫要介怀才是。”说着又补充道,“朕诚盼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他日若有机会,也诚邀那位公子来我大梁做客。”
段菁菁已经明确表示了对自己没兴趣,宇文泓这样一番表白,也深俱君子之风,叫人很是佩服,三言两语,便把方才凝固的尴尬给化解了。
却没料到段菁菁莞尔一笑,纠正他道,“谢陛下的好意,但是您误会了,他其实正是大梁之人,何谈来做客呢?”
这话一出,倒叫宇文泓来了兴趣,“哦?竟是我大梁人士?不知是何人有此荣幸,能得公主青眼?”
经历上回为宇文澈指婚一事,宇文泓渐渐萌发了当媒人的兴趣,如若段菁菁此时告诉他自己的意中人是谁,他极有可能会再保一次媒。
今日的状况实在出乎意料,怕女儿果真要张嘴说出意中人了的姓名,大理王后赶忙出声阻拦,笑道:“陛下莫要听菁菁胡言,她不过小孩心性,净是惹人笑话。”
对方是段二的母亲,于他而言也是尊敬的长辈,宇文泓见人家如此说,便只好也客气了一两句,没在这上头继续话题。
宴间很快上了歌舞,等歌舞退下,主宾们已经谈起新的话题,太后的这个荒唐的主意,终于没能成行。
被人忽视的滋味可不好受,且计划了一年的事竟没能成,太后难免大感失望,没过多久,便借口身子不适退出了宴间。
今日主角是段家母女,没有男宾,不适宜大肆饮酒,是以宴席不至于拖沓,大半个时辰过后,就渐渐散了,客人原回了碧清园歇息,宇文泓择依然去了静瑶的棠梨宫。
虽然宴间竭力缓和气氛,努力不叫客人感觉尴尬,但归功于太后制造的这场意外,想必明日还会引起不小的话题,棠梨宫里没有外人,宇文泓也不必强颜欢笑了,叹了口气,道:“太后还真是叫人措手不及,今日险些要铸成笑话。”
静瑶也是无奈,她先前隐约感觉太后是误会了,本想着等段菁菁与李尚林明朗一些,事情总会水落石出,但没成想,太后竟会在这样的场合叫人来个措手不及……
幸亏他明确表了态,而段菁菁也是个直爽的人,否则今日,岂不真的要叫这老太太乱点了鸳鸯谱?
但以她的立场,并不好说什么,她只得安慰道:“陛下该是知道的,太后素来是爱Cao心的性子,大约见您迟迟不立后,有些心急了……或许在她看来,三公主与您很是般配,眼见此次大理王后亲自前来,觉得机会难得吧……”
“机会难得?”宇文泓冷笑一声,“所以也就不必考虑朕的意思,直接在这样的场合提出来?她将朕的面子置于何处?”
他知道,母后无疑是爱他的,事事总想为他好,可近来却愈发□□与蛮横,他不再是从前那个梳总角的孩子,他已经当了爹,他是皇帝啊!
静瑶不是不能理解宇文泓的感受,现今已是他称帝的第五个年头,可太后却沉迷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肯反省,若他还是小孩,没有判断能力,听从母亲的安排,自然无可厚非,可现如今这么大个人了,万人之上的皇帝,如何还能像个提线傀儡一样听从她的指挥?
而且段菁菁……显然与宇文泓极不合适啊!
自从矛盾产生,母子间就已出现裂隙,先前或许无关痛痒,但今次可是彻底触及了他的底线,他绝不让步。
他抬头看向静瑶,问道,“你素来与段三公主交好,阿淳,你可知道,她的意中人是谁?”
静瑶一愣,“陛下……”
一个从不关心别人闲事的人忽然这样问,他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