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线条流畅,刚毅又不失力量。
若是画师见了,恐怕都要缠着以他的手为模板画一幅手掌骨架素描吧。林错盯得出了神,半天才转开目光,暗想自己最近怎么老是关注在乱七八糟的东西。
最后折桂的是东财。由于今年的比赛场地选在东财,除了死忠粉和亲友团,应援最多的当属东财,宣布奖项的一刻整个会场都轰动了。颁奖仪式结束后奚岳岑将采访任务推给队友,褪下外套松了领带即刻去找林错。
林错一直在原处坐着摆弄手机,一抬头就看见奚岳岑笑眯眯地朝他走来,几步远处忽然一个衣着干练的女人将他拦下说话,女人背对着林错,看不到样貌。
奚岳岑同她说了几句话,就将她引到林错面前,笑容浅淡,磕磕绊绊地说:“这就是,我们的指导老师,庄子兮,庄老师。”
林错抿紧嘴唇,双手无意识地抓紧挎包背带,他死死地盯着这个比他矮小半个头的女人,她离得那么近,近到他能看清那Jing致的妆容和姣好的脸庞上眼角极细的皱纹。他像是窒息般,眼前出现黑色的晕点,却依旧奋力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同样看向他的女人。
喧哗的会场,刺目灯光,五彩斑斓的彩带和气球,一些人在欢呼拍照,闪光灯接踵凌乱……一切都忽然静默停止,梦中的女人一下子有了清晰而柔软的五官。
“你好。”庄子兮对这个一直盯着他的男孩略有不满,出声打断。
林错忽地跳出梦魔,“你,你好,我……我叫林错,是,是从五木省世安镇林家村来的……”他说着话,嘴巴在动,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仍旧微微低头直视庄子兮的眼睛,不放过她每一个表情,每一处细节。
所以他清楚地看见庄子兮突变的脸色,右手瞬间握紧,失了礼仪和风度,愣了几秒然后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林错一瞬不瞬地朝着庄子兮远去的方向看,奚岳岑则满脸愁容地望着林错,他怎么忘记了,庄子兮当初既然选择离开,如今又怎么为了一个二十多年没见的陌生的儿子而停留。
求而不得或许比眼睁睁看着母亲不愿意认自己要好得多吧,奚岳岑跟着林错搭拢下来的眼角一起郁郁失落,又怪自己总是不干好事。
几个女孩嘻嘻笑闹从旁经过,皱起的毯子绊住了高跟鞋,一个短发女生颠颠撞撞不小心倒向林错,被他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这才若有所失地堪堪回神。
林错没了继续参观的心思,奚岳岑便坚持要送他去坐地铁。
奚岳岑心里愧疚的很,恨自己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虑林错的感受,低着头道歉道:“对不起,我应该再做的周全一点的……”
林错像在浅眠中被惊醒似的,淡淡地笑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她如果事先知道了,必定不会来见我的……说起来,也是我自私,不该自报家门,只要远远看一眼她是什么样子就行了,好叫我偶尔想起‘妈妈’这个人的时候也有个念头。还难为你记在心上,谢谢。”
奚岳岑听他这么风轻云淡,心里蓦地一疼,赶紧说好话想要暖暖林错的心:“我一直把你放在心上的。”
林错翻包的手停了停,这下子连笑容都没了,嘴角垮地厉害。他翻出一个通体漆黑的小木盒交到奚岳岑手上,“上次跟你说的,要拿我找到的那块木头给你做个木雕,我记得你是属蛇的?就雕了条小蛇,算是祝贺你拿了冠军吧。”
奚岳岑将小蛇雕托在手心里目不转睛地瞧,还伸出一根手指这儿摸摸那儿摸摸,动作神情与他的一身行头极为不搭。
他谨慎小心地把蛇雕重新装好,真诚地说:“谢谢,我特别特别喜欢。”
林错笑了一下,拢了拢垂下来的刘海,语气却很冷淡:“你喜欢就好。那我先走了,再见。”
“等一下,附近有家特别好吃的湘菜馆,我们去那里吃个饭当庆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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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看文!
#预报:玻璃渣还有一章,然后就是平稳的追妻路辣,林错不会那么激烈地抗拒吧~不过离在一起还是有一点距离der…
第二十五章
前边有一片樱花林,中间辟了条羊肠小道,恰好风吹,粉白的花瓣扑簌簌地落。林错没有选择从那小径走,而是从旁绕道。夕阳西垂,他独自一人随着大流朝地铁站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着。
樱花雨太美,若是日头再大一点,拍摄出来的瞬间可能会更幸福吧。乍暖还寒时节林错忘记带一件外套,太阳一会儿就落了下去,凉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本来就够惨的了,如果踏着夕阳经过落花,难免不伤怀。
奚岳岑引他见了念了二十多年的母亲,他便还他一樽细细雕刻了二十来天的小小木雕,不论价值贵重,也算是承了情还了缘,也不必再有多少瓜葛。
因此还没等林错来得及推辞,就来个几个人拉他去预定的酒店庆功,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