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开始的千八百到十万八万到最后的上百万。没了赌资,先是卖房卖车,然后卖厂子借高利贷,利滚利,利滚利的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上了,就从十几层的大楼上纵身一跳,遗留下孤儿寡母的接手他遗留下的烂摊子。”
陈珏悚然。这般狠毒的父亲当世罕见!
“他母亲惊吓的卧床不起,以前往来的亲戚也不见了踪影。那帮子高利贷手里握着他父亲亲手写下的欠条,他就是报警打官司都不可能。”
“为什么?”一般来说只要利率高过了国家法律规定的范围完全可以报警,由警方介入解决事情。
“他们做这一行也有些年头了,该怎么做会不清楚吗?!”
“什么意思?”
“呵。”上官锦轻笑,“Yin阳合同。明白吗?”
Yin阳合同,说白了就是“Yin阳借条”。一份儿是可以公开的合同,一份儿是私底下的合同,相互约定好利率,给付时间,借款期限,抵押物等细节部分。理论上,“Yin阳借条”足可以支撑所有风险。借款人如果无法按照口头约定履行,那么所谓的债权人就可以拿着这公开的合同,也就是“阳借条”起诉追讨。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外如是。
“那孩子,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二十年来在家里备受呵护,突然间遇上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能怎么办?家里值钱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还差着人家三十来万。要不是他和买家的受体匹配,这事儿也不能摊他身上。”
“难不成,这还是件好事儿?”
“起码,他能还清债务。”
从道德lun理上,这种事理应谴责,甚至是斥责。陈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供需才有市场,才会买卖。这样的事不过是因为发生在人类身上才会冠上道德lun理的高帽,若是没有发生在人类身上呢?”
“那些因为鱼翅而死的鲨鱼,因为燕窝呕血的金丝燕,因为皮草而丢命的狐狸貂,因为人类异常审美观濒危的虎象……人类就是这样,为了自己,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
“别忘了,你我都是人类之一。”
“没错。你我都是人类。”
上官锦叹了口气,“陈珏,我们从事的这个行业,外人看来花团锦簇,只有身处其中才知如烈火烹油。日益紧张的医疗资源和人数日渐攀升病患,这种时代背景下的从医者过度消耗着心力,薪资福利却远远跟不上,合理吗?!”
陈珏仔细的盯着上官锦看,很仔细,很仔细。
“你跑题了。”
这回,换上官锦哑口无言了。
他原本只是想把事情大概说说,具体的内容尤其是掩藏起来的□□是不能让陈珏知道的。不是顾忌陈珏,而是这其中的变数态度,危险度堪比五级。
“陈珏,做人呢,难得糊涂。”
“嗯。我知道。”
“那……”
“和你跑题有关系吗?”
上官锦蔫蔫道:“这事儿,你问问三少,要是他愿意和你说也省了我多嘴的嫌疑。”
陈珏眨巴眨巴眼睛,他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有端木羸的手笔在,不然上官锦也不会让他接触已经两年都不曾让他知晓的领域。
“好。我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器官移植,广义上是指包括人体细胞、组织以及器官的或自身或异体移植,狭义上指的则是将健康的器官移植到病人体内,替换病人患病已丧失功能的器官。
器官移植,陈珏只是在书本上或是资料文献上看到过,从没有亲身参与,何论配台手术。
那一场手术带给陈珏不仅是Jing神上的冲击,还有道德认知上的。陈珏知道,这个世界总是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总是在人们触手可及的地方,然而,就这么让陈珏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直面而视,饶是陈珏自认看得开想得透也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劲儿。
“想什么呢?”端木羸压在陈珏的肩上,轻轻的在陈珏的耳边吹着气。
羞怯的躲避着端木羸流氓行径,陈珏的心情还没有恢复过来,不是很待见端木羸。眼见陈珏的脸颊和耳垂染上红晕,端木羸的心情很好,也就不去计较陈珏躲避他的举动。
“端木!”
“嗯?”
自从了两人在一起后,端木羸就不允许陈珏嘴里出现“哎”、“喂”、“你”、“三少”、“端木少爷”这些字眼,在被端木羸压在床上狠狠的交流过后双方一致默认“端木”这一称呼。
这段时间陈珏已经摸清了和端木羸的相处之道,大错不能犯,小错嘛,亲手做一顿家常便饭保准端木羸忘了惹他生气的初衷。不想有太多房事,可以装晕,装身体不适,就是不能直白的和端木羸说不要。上一次说不要的后果足可以让陈珏牢记一生。
“今天,做了个手术。”
“哦。”端木羸揽过陈珏,抚着他的头发,应着陈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