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未蒸发的水汽,气息温热,抱着我的腰朝他拢了去,亲了亲我的侧脸,轻声说,“睡吧。”
我心都跟着颤了起来,仿佛在睡眠中静止的水泊,被这一句话搅动得思绪难宁,翻了身面对他,定了定神,问道,“你有过多少……情人?”
不晓得用这个词是否合适。
他闭上的眼睛睁开一半,凸显出乌黑浓密的睫毛,往常他的目光总是在浓情中隐含着威压,这样的神色让他看上去更好靠近。他唇线弯了弯,在笑:“数不清。”
“那为什么分开了?”
“各种原因。”他伸了手臂让我枕着,“比较正当的是,各取所需的交易结束,和平分手,也有动不动就爱得歇斯底里的,别人入戏正酣,而我早就全身而退。”
他说这话却没有一丝炫耀的意思,眼睛依然凝视我,知道我还有话要说。
“你是我……初恋。所以我没办法拿你和前任和其他人做比较。”
大抵是这样头挨着头亲密交谈的机会实在少有,我说起这话来连贯得自己都不敢相信,就那样坦率地说出了一直以来想说的。
“但我懂先来后到,”我拍了拍身下散发着柔顺剂香味的床单,“现在你身边的是我,我就肯定会对你好。”
今天的声带有点使用过度,我清清嗓子才得以说完最后一句,“你让我把自己说给你听,我说了,谢谢你听。”
良久,他用亲吻代替了应有的回答。吻得不深,短暂的离开不足一公分,再亲上来,这种吻法尤为煽情,可是又让人产生不了一丝邪念。哪怕我想用下半身思考思考,这会儿也被包裹在那蜜糖一样甜腻的触觉里,动弹不得了。
“宝宝太好了,”他轻拍我的后背,“我也会努力的。”
一觉醒来,楼下已经传来店铺开门营业的声音,我睡得非常饱足,像电池充满了一样,爬起来洗了个有助清醒的澡,宫隽夜就趁我洗澡的时间去买了早餐,附近只有KFC,尝了一下天天挂在广告上的帕尼尼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喝着他买来润喉的冬瓜茶回了录音棚,他则是叫来接送的司机,调转方向,回了公司。
余下几天就是录歌。
略去和声时彼此磨合的小波折不计,录制的流程算是相当顺利,因为想要追求最佳效果,录了细节处有修改的三个版本,留给费娜他们权衡之后再决定,这都是他们的工作了。
我的工作到此结束,这首再加上费娜的另外四首歌做成一张迷你专辑卖给了唱片公司,事成后她要我去办一张银行卡,她好给我汇钱。
碰巧那天上午我刚收到快递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里面附了学校统一的新银行卡,我就顺便把卡号发给她,等着拿人生中唱歌所得的第一笔“巨款”。
我一激动就在二楼走廊刚擦好的木地板上滚了一个来回,傻逼透了。
下午费娜又发短信让我去银行查查到账没有,我二话不说跑去了我家这片儿最近的银行,看着ATM机屏幕上显示的四位数,我觉得自己从没这么有气概过,只有一个简单粗暴的想法,那就是我喜欢谁,就给谁花钱。
多么天经地义。
估算了一下新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要用去的数目,我可以自由支配剩余十分可观的一部分,当下就给宫隽夜拨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陪我逛街,当个参谋。
至于要给交往对象买什么,按江湖规矩,我得保密。
第 71 章
我在银行门口的树荫里等了一刻钟,吹着卖场的中央空调,被迫听了三首过气口水歌,钻进宫隽夜的车里,方才身心舒畅地长出一口气。
而他借故翘班,喜形于色,一副任由差遣的模样,问我,买什么?
我一律照词儿说:给我妈买礼物,自己不会挑选,希望借助他的聪明才智,反正在对待女性这方面,他指定是比我得心应手。
明确了这些,他带我去了一家门脸到门里每块砖上都写着“买不起”的商场。
在我从未涉足过的彩妆店里,身处无数年轻女性的脂粉馨香包围之下,一位花枝招展的女导购员听我连说带比划的抒发了半天,仍然面露疑惑的神情。
还不如宫隽夜一句话来得管用。
“好的,适合三十多岁女性的护肤保养……”
她踩着高跟鞋跑去专柜那边,提来一个粉红色的盒子,在我们面前的柜台上拆开,展示了一下里面对男人来说全是一个德行的瓶瓶罐罐。
“这里刚好有套装,要试用一下么?”
后面这句听着就跟闹着玩儿似的。我们俩齐齐绷着脸摇头,“不了谢谢,帮忙包一下。”
“OK.”导购员最喜欢我们这种爽快的顾客,笑盈盈地捧了盒子,“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
“香水。”我说,“麻烦您推荐几款男士香水。”
导购把盒子其他店员拿去服务台包装,带我和宫隽夜到了香水专柜,我看了最前面的一排小样和试香卡,转头问他,“我能在你身上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