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过一向爱美骄傲的雌性族人哭得这么不顾形象。
眼泪不知不觉间也淌了下来,他也一样,在这场天灾里失去了太多。
面对哭泣的雌性和亚雌,所有的兽人一时间都措手无策,慌慌地收拾了恐狼的尸体,一向粗心的兽人这次倒挺有眼见力得把那些皮子给她们留了下来。
林珅看着族中长辈忙忙碌碌的,那边清理,这边救援的。他就随意清点了下人数,直到现在被找到并救出的人数其实不过三十二个,多数是雌性,其中只有几个雄性,年纪都不大。
早知道在一个族落发生重大伤亡的时候,冲在最前头的定是雄性,但也没料到成年雄性能活下来的人这么少。
心里觉得更沉重了,看自己身侧很少露出脆弱神色的亚雌止住了泪,心里松了口气,林珅也猜测到了他的雄父许是付出了同样的代价,然而他并不懂得如何安慰伤心的亚雌。
恐狼群退去之后,工作进展加快了,因为时间过的很快,虽然兽人们都把外套给救出的雌性披上,但夜里降温甚快,想必是不能再拖延下去。坍塌了的地下家园里,原来被困住的动物都清了出去,等各个蜴鼠族人收拾了一些行李后,便到了离开的时候。
最后组织人马巡视了一圈,除了完全塌陷的那半边地下家园他们无可奈何,也明白其中还有人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其余袒露可见的地方都寻了三四遍后,领队者赤着胳膊,大手一挥准备撤退。
林珅拉着苏素水,对方回洞屋里收拾东西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去了,发现作为一名亚雌,竟然没有一点可以带走的东西,只除了一把他雄父留下的匕首。
林珅领着他们三人先去找胡里,拜托对方多照看点苏素衣和苏犷,最后由胡里也清算了一次人数,总共三十七人,其中足有三十人是雌性。
这人数就算一带一也绰绰有余了,大岭部落的族人或背或抗,顺着绳梯把蜴鼠族人都安全到了悬崖对岸。
队伍决定暂时停留在崖边,经过一场战斗,兽人们此时也乏了,三两围坐着点燃篝火,处理伤口后早早休息了,那些心思细腻的雌性们也没少担惊受怕,结果因为大哭过后一累倒是很快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素衣就醒来了,猛地坐起来,左手还紧抓着一个小包袱,惊恐地四顾,确认了已经离开那暗无天日的困处,才略略安下心。
拍拍胸腹顺着气,在他一侧入睡的苏素水也醒过来了,他和雌姐相顾无言,彼此带着红红眼眶笑笑,都带着安抚的意味。
起身到崖边,这是他第三次站在这端的断崖遥望自己曾想要逃脱的地方,直到现在他才有了中真实的感觉。
站了一会儿,苏素水心里稳下来,打算和这个可怕但也有可忆之处的地方做个道别。
离开这里,是另一个陌生,但全新的天地,苏素水望向天空,此时正是一片碧蓝,没有星辰指路。他在心里说着,阿父,我要离开了,和族人们一起,从这里离开了。
还寒凉的崖顶吹来一阵风,刮过亚雌的脸颊带起耳旁的黑发。不疼,似乎是风代替逝者送来的回应。
他转身,看到身后不知何时等着的雄性,展颜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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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章·新生
林珅和苏素水回到驻扎地的时候,部分族人已经出发去捕猎了,不少蜴鼠族人都醒来,三五人紧靠着取暖和交谈,神色看着比昨天好些。
走回原本休息的地方,黎楠和胡里就在附近,这时苏素水发现,雄弟的Jing神显得很好,绕着一名红发雄性发转,叽叽咋咋的问个不停。因为离近,所以听到苏犷问的是些奇奇怪怪又五花八门的问题。
“叔,海底真的有人住吗?他们不会冻死吗?”
“叔,翼虎族的翅膀能飞吗?是不是很威风啊?”
“叔……叔……”
小小一团的幼崽让胡里和黎楠都放缓了语气,显得很有耐心地回答他所有的问题,很快一场提问和回答大会就在五个人之间产生了。
因为信息滞顿了百年的原因,所有蜴鼠族人对外面的世界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了,如今各族间和睦的情况,以及不同族落的人竟然和平居住在一起,让她们大为惊讶,默默地也听起来。
如今的蜴鼠族落里,雄性兽人不过七人,其中最大的,是族长的雄子苏狻,也才刚成年。事发当天,若不是他的雌母雌姐和雄父胞弟的雌子三人死死抱住他,不让他出去,如今他定是不在这里了。
蜴鼠族落的族长是家族继承制,因而苏狻就是下一任的族长,从出生开始便是少族长的他和他的雄父一样,为人严肃刻板,但也一心为整个族落着想。
先前因为过度的自责导致高烧不退,强撑着到了昨夜才吃过大岭族落的兽人为他寻来的草药,如今情况好些了。他的脸色还带着些蜡黄,不自觉沉着脸和大岭部落的兽人们交谈着各项事宜。
雄父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