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断了她的银子,她便会摇着尾巴乖乖回家吗?想得美!
两人出了钱庄,为霜还来不及思虑她往后的日子要如何,便听见身旁的卫幽色道:“蔚姑娘,如今可信了在下的话?”
鬼才信你。蔚为霜在心里嘀咕道。
“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等我回家后便给你。”花起银子来,尤其是口头上的银子,为霜一向很爽快。
“不知蔚姑娘的归家之期是何日呢?”卫幽色在江湖多年,自然能看破为霜话里的陷阱。
为霜哑口无言,她也不知晓她哪一日才回家。
“既如此,心肝儿,你还是莫许这随口之诺。”卫幽色微微一笑,整个人都溶在春光里。
“你的心肝儿可不是我!”
为霜别过头去,她才不受卫幽色这厮蛊惑呢。
紧急之际,为霜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外祖父。
对了!她还有外祖父呢,纵是她爹断了她的银子,外祖父总是舍不得亏待她的。
她整了整思绪,道:“你可知道霍存章?”
“自然知晓,那是心肝儿你的外祖父。”
“不许再叫本姑娘心肝儿!”
为霜怒极,伸手便欲一个巴掌向卫幽色脸上拍去,她觉着,卫幽色这厮,虽然长了一张好脸,但那张嘴,委实是和黄瓜一般,欠拍得很。
卫幽色却飞快地捉住了她的手,道:“怎么?心肝儿想尝尝美人断腕的滋味?”
为霜这才想起,她眼前的人,并非什么一般之人,这可是凭着一招素月分辉便能打败武林大多数武林高手的人。
她手一缩,面上仍强装镇定道:“你若是伤了我,霍家和蔚家都不会放过你。”
卫幽色怔了怔,勾起嘴角,曼声道:“心肝儿,纵是我此刻杀了你,亦是不惧的,只是,我舍不得而已,你要知晓,这世上,很少有卫幽色不敢做的事。”
无泰山压下,只有一根轻轻的鸿毛飘落,但为霜却惊觉一股杀气,她强撑着笑意,道:“你敢做女子吗?”
“心肝儿,我若是做了女子,倒是怕你伤心。”
她开心还来不及呢,还为天下女子除了一个祸害,至于这变作女子的卫幽色会不会去祸害那群男子,这便不是她该忧虑的事了,为霜暗暗想道。
几番唇枪舌棒下来,为霜也懒得再和卫幽色攀扯,没好气道:“不就是一点银子吗?你随本姑娘去白衣山庄取银子便是,取了银子,你我便分道扬镳,如何?不过,取银子之前,你要先同本姑娘去秦国,本姑娘要去看月如襟和水环珮的淮水之战。”
“好,蔚姑娘,可莫要忘了你今日的说辞。”卫幽色勾起嘴角,又是一朵幽兰开在为霜眼前。
为霜冷哼一声,没说话,她委实好奇,就卫幽色这副动不动就要断人手腕的性子,是怎么哄得那群芳谱上那么多美人的芳心的?
不过,就这厮的九曲肠子,若是那些美人并不如她一般,见过许多世面,一时被这厮骗了心,倒也是常事,美人也同常人无甚区别,都爱那张皮相。
两人商量好之后,便一路往秦国而去。
淮水之战就在这个月的十五,今日是初三,而从楚国赶过去,再快也要花十一二日的时间,因而两人皆是日夜兼程,卫幽色常年习武,风餐露宿之事倒是习惯得很,为霜虽会功夫,但最好的却是用来保命的追风步,加之常年养尊处优。
行了五六日的路后,为霜便有些吃不住了。
她没有银子,只能蹭吃蹭喝,偏偏卫幽色这厮小气得很,晚上都不住客栈,吃饭都是冷掉的馒头,这几夜,都是在破庙里将就着过夜,别说好吃好喝了,她已几日不曾好好洗过澡了。
为霜看了一眼天色,将暮未暮,卫幽色正在火堆旁忙活着什么,他方才与她说要给她做劳什子梅花汤饼,她从前倒是听桃花糕说过这梅花汤饼,只是,这梅花汤饼太便宜,怎能显出她的身价来?
一股香气传来,为霜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她红了红脸,这若是搁在从前……
“心肝儿,添点柴。”卫幽色只留给为霜一个好看的侧影,暮光里,卫幽色的脸格外动人。
“去你的心肝儿!”为霜低声骂道,但手上却顺从地拣了几根柴禾。
那日,他们碰上了山匪,她正要动手,卫幽色却拔了剑,短短几招,还未曾使出那招素月分辉,就让山匪们束手就擒。
她甚至看不清他什么时候拔的剑,又是在什么时候收的剑。
那一日,她才知晓,卫幽色的功夫,深不可测,纵是莫寻踪,也未必有这样好的功夫。
为霜越想越心塞,胡乱地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柴。
她想,她从未见过比卫幽色还要抠门的人,这么抠门的卫幽色,到底是凭什么当上四大公子的?
凭那张脸吗?
好罢,为霜叹了一口气,若是凭脸的话,卫幽色的确能当上四大公子。
为霜正郁卒的时候,一碗飘着热气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