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活人死人。
“程鹭白。”
邵维明吸了口气,顿时醒了神。反问他在干什么。
“哼。维明哥。我去监狱找过关押的陆有深了,嗯,违反社会治安关三年的那个。他去年七月二十一勒索程鹤白,被送到监狱去。我问过姓陆的事情起因,是有人唆使他出手,而且,最早在六月十九号他手下想就想尾随他妹妹。不过偷鸡不成。对,那时程鹤白重伤,差点……没死。两边就结了仇。”
凌道远听见电话那边沙沙的写画声,知道邵维明收敛了懒劲儿,是当真在听他说话。
“还要我说吗。这个世界上能有多少巧合。我让司机把程鹭白带出来,打晕了。放西郊,好吧,等你过来,该有不少想问的。”
电话那边笑着挂了。邵维明听完他的话,也跟着笑得很狷狂。无断绝的笑声弥漫在办公室里,他觉得两人还是把这个黑箱给打开。自欺了多久,怀疑了多久,是真还是假,或者把这茬儿挂着线悬在空中,就等着线断重物坠落。
西郊的别墅,距离岱溪水库不远,那儿是凌家在承平市的正经居所,同样也住着邵、余两家。凌远道有了深度怀疑,迫不及待就想求证,而程鹭白则是最关键的一个突破口。是时候揭开谜底了。
邵维明赶到的时候,程鹭白已经转醒。她蔫儿蔫儿地缩在沙发上,既恐惧突如其来的变化,又对自己置身的陌生环境一概不知。把她带离的人,似乎并没有安什么好心,这姑娘忧惧万般,失魂丧胆。
但是没有人对她怎么样。没有人捆着她,除了打晕她的制服男还坐在一边二郎腿地守着她,无他人限制她自由。甚至这儿的陈设并不是一个特别给人以恐惧感的地方,看上去像一间豪华的客厅。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吗。程鹭白发抖,浑身团成球,双手揽着双腿,下巴尖架在膝盖上面。直到有第三个人推开门进来。一个穿着品味得过分的男人,身量与她鹤白哥一般,容貌堪比明星,却不知从哪儿带出一股子不协调。
那人不面生也不面熟,似乎还是神态里的带着说不出来的滋味儿,仿佛尖刻到能钻进人的骨髓,Yin鸷比暴虐无度来得更让程鹭白害怕。程鹭白埋下头,不敢看他。
“我是你哥的经纪人,鹭白你可能对我没印象了。”邵维明柔声说,言未及毕,那姑娘如拨浪鼓般摇头。恐惧、排斥或者本能使然,她不管邵维明说什么都摇头。
“小妹妹,我们来聊聊鹤白哥,好不好。”邵维明柔声劝诱。
一个两个三个……今天似乎都围绕着她哥哥。程鹭白不笨,也不至于迟钝到感觉不出问题。苏沁馨是宏新的艺人,带走她的不知道是什么人,还有这个自称是她哥哥的经纪人。宏新,程鹭白想起程鹤白偶尔提及与公司不合,想起程鹤白曾说过担心她的处境,心里一紧。
程鹭白头摇成了拨浪鼓。她把脑袋埋在手臂圈成的圈儿下面,不去看他,不去听他。不管他说什么都不答应。数数,对了,从一数到五十七万八千六,哥哥有五十七万粉丝,不知道今天又涨了没有。
“鹤白是个好演员,小的时候一定打过不错的底子。他也是个了不起的哥哥,学习工作那么忙,还能背着你学音乐学舞蹈……”
“鹤白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你哥哥一定很爱你吧。”
“你们俩差几岁来着……鹤白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平时都在做什么呢。对了,他之前啥脾性,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一千一百七,一千一百八,一千一百九……程鹭白心想,这些人问哥哥的往事做什么,要挟他吗,怀疑他吗。不行,绝对不行。公司的人,曾经抹黑过岳哥,不能告诉哥哥的往事也叫他们抹黑。鹤白哥是个很称职的演员,他又努力勤奋,人又万事全能,从来都真心护着自己,虽然总吵架,不过……从来都能原谅他。
岳哥说过,自家人要向着自家人。他俩好不容易从黑幕里走出来,生活刚刚平静。对啦,还有还有很多鹤粉回来了。
邵维明见小丫头不做声,不搭理,不抬头,也不着急。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翘着腿点了一根烟放在唇边,刚夹住还没吸。邵维明闪过一个念头,忽而移开手,躬身倾向前,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说道:
“你哥哥现在的恋人,知道是谁吗。”
一千三百五,一千三百六,一千三百七……我不关心他恋人是谁,我不关心他恋人是谁。
烟头在慢慢烧着,邵维明不经意地掸了掸,就像浑不在意地顺口说道:“是谭岳。”
落地钟整点报时咚咚咚响了好几声,程鹭白掠过战栗,心脏停止大脑一片空白,头像是被提线突然拽起,木然张口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呢。你哥哥没有跟你说吗。”
程鹭白手脚冰凉。她哥哥的恋人是谭岳,他没有跟他说吗。他没有跟他说吗?她一开始只是以为两个人关系好得一塌糊涂,遇上麻烦始终彼此信任的好哥们。他俩不会,不可能……这是污蔑,他们没有那样的关系。对,这只是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