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不熟知。
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是他在酒楼跟人商讨的时候。那时他就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看着她进了店点了桌饭菜。
他们就隔了一层楼,而他却像被椅子黏住了一样,连一步也不曾迈出。
——只是这么看着。
通天镜让她布有幻术的面具失了效,他偶尔会从水的倒映或铜镜的折射中看到她幻化而成的脸。但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只能根据她的服饰和强调与姿态进行猜想。
而那渐渐成为了他的一个消遣或者说习惯。
在他看着她成为面具姑娘的时间里,他也同样变成了她的面具人。他在暗处守护着她,支撑着她。却从来不去靠近她。
他觉得隔着距离或许对谁都好,因为没有交集就不会结局。
这一世的楚笑把能做到的做到了最好,能弥补的弥补到了极致。他以为他这一次算无遗漏,然而结局却似乎没有丁点的好转。
天道早已将一把利剑悬在了苍穹之上,并将这必死的预兆转达给了的那日占星的天桓。
而杳杳则从天桓那里得到了最后的遗言——
“喂,师兄,话本你总知道吧。”
头一次,她叫了他师兄而非楚笑。
——几百年来,她终于认了输。
清华山因与魔界大门的事挂钩在了一起而未被昭雪,新势力也不愿为曾经压在他们头顶的旧仙门多做想法。而她则作为清华山最后的余孽出现在了如今的仙门重地。
“天生道体的鸿运之女,潜力无限的气运之子……我们啊,和那些话本里的主角其实没什么两样。”
“这世间于我气数已尽,于你却一切方始。”
“如同一山不容二虎,一个话本也没道理有两个主角。故你我二人,天道择一。”
在她亮出灼心剑的时候,
在被清华山灭派的时候,
在她选择瞒着天桓救下他的时候,
或者更早以前,当他进入清华山成为天桓的关门弟子的那个是时候……
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你我二人,天道择一。
这声音如同挥不散的梦魇,将他拖入了深渊。
……
为了不走上之前的老路,清华山绝不能灭门,魔界大门也绝对不可以开启。
擅长占星的天桓成了他此次成败的关键一环。
楚笑为此预留下种种预兆,他将自己的记忆抽离编成了一本名为的话本。
这书中有两个主角。一个或被取代,一个后来居上。
那本书必将落入天桓手中,但天桓能看清多少楚笑无法知晓。一个不小心他很可能会被天桓直接弄死,为了不让杳杳被替代。
他在赌。赌小师妹喜欢他。
你我二人,天道择一。如同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就像话本里说的,男主角和女主角总能永远在一起的。
将那本书封入通天镜内,楚笑开始了第四次重生。
他忘记了一切,于是得以重头来过。
这一次,事情果然有了变化。
那本书籍干扰了天桓的想法,被观望的楚笑没有被天桓收为亲传弟子。于是那年他多余出来,成为了名人人可欺的杂役。
他不再是人人羡慕的楚师兄,也没有一个天天追在身后要和他比试的小师妹。倒是多了一个天天看他不顺眼的小师姐。
小师姐不喜欢他,于是弟子们对他的态度也随之变化。他们以他取乐的同时也借此讨好她。
他也想讨好小师姐,因为他也喜欢小师姐。可他知道师姐不会喜欢上他。
——小师姐不会喜欢杂役的。
楚笑刻意疏远着小师姐,因为她的靠近并不会带给他希望,反而会让他明白天堑的不可直视。
被他刻意躲开的多了,高傲的小师姐就不再来了。他开始专心刻苦修行,从通过测试成为了外门。又凭借着强大的气运,他被峰主提为了内门弟子。
他极佳的气运在后来变成了极大的累赘,他为此背负了不少污名,收到了许多不该的惩罚和鄙视。楚笑很少解释。因为他明白解释无用。可当面对她失望的目光时,他却总忍不住张开干裂的嘴唇为自己争辩几句——
“不是我。”
“我没有。”
无力而苍白的,她根本不信。
于是她将灼心落入了他的手中,命他时刻不准放下。
烧灼的疼痛浸入掌心,不太烫的火舌在他手臂窜了一圈惊的众人后退了几步,却让楚笑感到了不可思议的平静和安宁。
他想他的运气大概确实很好。
不然,又怎会遇见她呢?
但敌不过天道的力量,修为极差的楚笑仍是没有躲开乾虚秘境。
他又一次遇见了通天镜,但因为修为无力将其带走,只在离开前看到了些一闪而逝的画面。
他离开时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