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台, 大唐最核心的政治中心,几番势力人马颇有一种大洗牌的架势。
原本和杨家还算交好的东宫,也随着杨国忠的大肆揽权,彼此之间关系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没了此前的宿敌李林甫,太子李亨依旧无法高枕无忧, 便是如今的杨国忠尚不及李林甫的手段,可是, 他的背后, 却始终还有那位集六宫宠爱于一身的杨贵妃,让人不由得便想起了当年武惠妃还在时候的李林甫……
刚刚和萧嵩说完话的李倓不免有些心事重重,他从屋子里出来,便看到, 萧燕绥正坐在荷花池边茂密的林荫树下,因为怕热, 一头长发梳了个高高的马尾然后为了不让头发碰到一丁点脖子一下的位置, 直接就在脑后绾了起来--依旧是那种,完全不同于时下流行的各种发式的、颇具萧燕绥平日里力图舒适的喜好样子。
李倓大步流星的走过去,靠近水面, 又是大片的绿柳成荫,萧燕绥的身边还放着一台加了冰块的手摇式风扇,在炎热的夏日里,被这携着一丝凉意的风拂过,倒是瞬间便解了几分暑热的乏气,让人Jing神一振。
“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萧燕绥抬头看了李倓一眼,便是他自己心中烦忧,在她面前的时候,也很少会流露出来。
“来,喝点这个。”萧燕绥将一碗已经融化了小半的水果冰沙递过去。
李倓的面上露出一点笑意,他从善如流的接过杯子,然后在萧燕绥的身边坐下,望着此时平静无波的湖面,好半晌,才轻声说道:“我刚刚向萧相公请教,如今朝中的局势。”
萧燕绥眨了眨眼睛,颇为客观的评价道:“这方面的话,我阿翁经验还是有的,不过我觉得,你们两个现在都不在长安城中,得到的消息除了滞后,还免不了会有些失实,而且绝对不够全面,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做出的判断,都很容易存在偏差。”
这还不像是萧嵩刚刚回来那会儿,他已经远离了长安城这么久,时间越长,他对长安城局势的把握,便越是容易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李倓怔了怔,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我明白,这就好比,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凭借后方得到的消息后,插手前线战局,反而会误事。”
顿了顿,李倓又轻声道:“我那十二弟,乃是张良娣所出。此前,因为韦氏和杜氏的接连出事,东宫之中的内斗倒是一直不显,如今,怕是也初现端倪了……”
萧燕绥顿时心中了然。
此前,太子李亨膝下,子女虽然众多,可是,身份地位足够高的却是几乎没有,原本那几个前太子妃韦氏所出的子嗣,更是地位尴尬……
身为太子长子、玄宗长孙的李俶不说一家独大,至少,此前的东宫之中其实无人能出其左右。
可是,张良娣生下了李佋,东宫的局面,却是瞬息便随之起了变化。张良娣之于太子李亨,无异于当年的武惠妃之于玄宗,如今李佋年纪尚幼,太子李亨已经甚是宠爱,假以时日,他的存在会动摇李俶的地位,几乎是必然的局面……
萧燕绥是知道李倓肯定会无条件支持李俶的,平静的安抚道:“如今为时尚早,担心这些也没有。”
毕竟太子李亨都还没能成功继位呢,李佋年纪又太小,以古代婴幼儿的生存率来说,便是生在皇家备受宠爱,以后能不能长大还两说呢!东宫这会儿只是有了内斗的苗头而已,外部大敌还在,东宫内部自然还不至于现在就直接乱起来。
李倓点了点头,“嗯”的应了一声,也轻轻的舒了口气,看着她温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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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来暑往,时光倏然而逝。
李倓一直留在山海镇上,虽心有牵挂,却终究还是原离了长安城内的权势争斗,时常同萧燕绥一起,今天折腾种菜明天鼓捣肥料,萧燕绥从小就主意多,一来二去的,顺便又把一些农具给做了些许改动。
山海镇虽然是个小地方,不过,偶尔那些同样扬州城的大船也会途经这里的码头,机缘巧合之下,萧燕绥还弄来一些李倓此前闻所未闻的番邦植株,兴冲冲的便将其一股脑的栽到了庄子里的蔬菜大棚中,每日Jing心陪护,观察幼苗的长势,竟是比之前做她喜欢的那些实验时还要Jing心。
时间久了,李倓的心情倒是越发放松下来。
眼见着萧嵩和萧燕绥祖孙二人都不曾提起过回长安的事情,他的心中,甚至也油然而生一种,就留在这里,同她一起就这样平平静静却也格外生动的生活下去的期望。
一载时光转瞬即逝。
这日窗外正好落了雪,萧嵩戴着老花镜捧着一本书,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看了看正在旁边翻看墨家机械图纸的萧燕绥,便开口道:“李倓不错。”
萧燕绥闻声抬头,“哎?”
既然开了这个话头,萧嵩便继续道:“他在这里这么久了,倒是沉得下心。”
萧嵩虽然从不阻拦自家孙女和李倓之间的往来,不过说实话,萧嵩此前其实并不觉得,李倓能够在这里留很久。
坚持到现在,李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