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求着跪在她脚下。
可人算不如天算,恶人自有恶报。
霍蘩祁挥了挥手,“阿茵,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霍茵见状,一把推走杨氏,自地上跪着挪过来,一把抱住霍蘩祁的双腿,涕泗横流地哭求:“阿祁,我是当真没有想害你母亲性命!我那时并不知,野蔷薇花下在你母亲茶水中会致她性命!阿祁!”
霍蘩祁冷冷撇唇,“事到如今,还想哄骗抵赖?”
霍茵摇头,“不,是真的,我以为,我以为那蔷薇花至多让你母亲腹泻……你是知道的,平心而论我是看不起她,不喜欢她,可我从没想过害她呀,这十余年的恩情你可以不念,可你至少知道,我对她绝无杀心啊,我怎么敢……”
芙蓉镇以民风淳朴为人称道,一个弱质女流要说自己没有杀人之意,说出去近乎半个镇的人都深信不疑。
可正因清楚霍茵的为人,她的尖酸刻薄、见利忘义比之杨氏是青出于蓝,霍蘩祁才连她半个字都不愿信。
霍茵苦苦哀求,霍蘩祁蹙了蹙眉,护卫心领神会,两人上前,一个架着霍茵一只胳膊将人拖走,一人道:“太子妃,这人该如何处置?”
太、子、妃?
霍茵的哭声戛然而止,震惊地倏忽抬起头,连同杨氏,以及霍府上下满院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他们哑然失色,霍茵更犹如晴天霹雳!
她知道,自己费尽心思,才得了桑田的一个妾位,这已是她高攀了,用尽了手段才得来的,可最终还是换来桑田的白眼和冷漠。
而霍蘩祁,她却轻而易举成了太子妃!
从没有一刻,让霍茵觉得命运如此不公!
她像是疯了,放肆地大笑,要挣扎,要解脱,双腿拼命地往地上地上蹬,护卫左右拉着她将人往外拖,霍茵疯了似的高叫:“霍蘩祁!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两个护卫将人往台阶下扔去,霍茵闷哼一声,后背重重地砸伤了青石砖,杨氏哭叫着要跟上去,母女二人颤巍巍抱在一处,阶上,霍蘩祁红绡翠鬓,高贵得耀眼灼目,霍茵不甘心,说什么都不甘心,怨毒地瞪着她,“你凭什么!”
霍蘩祁道:“我不知道我凭什么,但你做不到,就凭你根本不会爱人。”
“甚至,你连自爱都不会。”
来之前,她曾与桑田私下会面。
她将霍茵母女暗害她与母亲白氏之事悉数告知了桑田,本以为桑田至少该顾忌霍茵是他的小妾,让自己从轻发落,但丝毫没有,桑田提起霍茵便深恶痛绝,霍蘩祁后来才知,原来霍茵竟是用了最下流的法子才被抬入桑家。
她原本还一直奇怪,桑二哥分明心有所属,怎会在娶妻之前便先抬了一房小妾。
霍茵仿佛被打了一记闷棍,呆滞地戳在那儿,浑身的疼痛、屈辱犹如chao水吞没了她的意识,杨氏晃着女儿的身子,却见女儿目光呆板,她惊吓道:“阿茵!阿茵,你应娘一声!”
母女二人哭诉不停,却闻外头闯入一人,“谁敢擅闯我家?”
原来是霍老大回来了。
他留恋红妆之际,听闻有人大刀阔斧闯入霍家,便赶紧弃了美人,从花楼里回来。不是为着惦记这婆娘,自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有了年轻美貌的佳人,还对着黄脸婆他自是一万个不乐意,但这婆娘毕竟还没休弃,那便是自己的女人,有人打上门了霍老大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但也才一回府,见到持剑的乌压压的护卫,惊觉来头不小。
本想着脚底抹油,却又见那石阶之上,斗拱曲檐之下立着个婀娜姽婳的红衣美人,霍老大擦了擦眼睛,却见美人仍在,不由得心如擂鼓地要走近探个究竟。
霍蘩祁见他回来,扯了扯嘴唇,道:“大伯父,别来无恙。”
这声“大伯父”端的是让霍老大受宠若惊,仔细一瞧,那纤细玲珑的美人丫头,不是他的小侄女是谁!
霍老大霍然变色,“你……这……”又指了指地上囚成一团的母女二人,“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杨氏抬起一双泪眼,怒斥道:“你在外头花天酒地地闹腾,怎么这回知道回来了!咱们娘儿俩被人欺负得害成这副模样!你这个没良心的窝囊废!”
这个杨氏见着他便骂,连带着霍老大连女儿都厌憎起来,且不问一二,只听霍蘩祁道:“这两个女人,一个害了我母亲性命,一个又险些害了我性命,大伯父你是知情的么?”
霍老大一听,“什么?”
自打白氏走后,霍老大怜香惜玉之心无从寄放,满心满眼都是白氏在时的温柔面貌,杨氏越是刻薄,他越是怀念白氏的温柔,听闻白氏是被这母女害死的,登时眼珠子都似要掉出眼眶,“阿祁,你说什么?你娘是怎么了?”
不待霍蘩祁答话,那杨氏冷冷一笑,抹着一双泪眼道:“你只顾着那个贱女人!咱们娘儿俩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却只想着那sao狐狸!”
“来人。”霍蘩祁冷冷道,“掌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