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就来词:“食君之禄,当思君恩,为国为民肝脑涂地,实属分内之职,亦是下官平生之志也。”砰,响响亮亮又一个头磕在地上。
旁边的都直翻白眼,心说可没见过这麽臭不要脸的,这脸皮真比城墙都厚,简直刀枪不入啊这。
宗瑞毕竟小孩儿心性,差点都没当场乐了,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眼看著姜轩,说道:“不对吧,姜大人,你既然对朝廷赤胆忠心,因何能干出私通贼匪,行刺亲王这等大逆不道抄家灭门的事情来?”
姜轩闻言“啊”了一声,差点当场唬出屎尿来,面无人色,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抖得上下牙磕得说话都变了调:“王爷,绝无此事!绝无此事!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呐!”这头磕在地上都查不过来个数了。
宗瑞把脸一沈,一拍惊堂木,喝道:“住口!你说你冤枉,哪个冤枉你了?如今人证无证俱在,你如何能抵赖得掉?反而口口声声说本王冤枉了你,好大的胆子!”
姜轩这会儿也是狗急跳墙了,跪著嚷道:“王爷,既有人证物证,下官愿当堂对质,以示清白!”
宗瑞连连冷笑,说道:“好,就让你这贼子无话可说!”点手叫来军卫,把事先安排好的,过後又当场从姜府後花园起出来的官银珠宝一箱一箱的摆到堂前。
姜轩一见,面如死灰,颤声道:“这,这是哪来的?王爷,下官对这些一无所知,这,这是栽赃!这是有人成心要陷害本官,求王爷给下官做主伸冤呐。”说著话鼻涕眼泪又都下来了。
宗瑞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现场起赃,你还有什麽可抵赖的?”
姜轩道:“下官冤深似海,求王爷宣证人上堂对质。”
宗瑞说:“起赃现场众人看见,个个都是证人。”
姜轩道:“王爷既然说下官私通贼匪,下官求告之是哪一山那一寨的贼匪,可有口供落实?”
宗瑞心说,这个姜轩虽然无耻,可是倒不傻,我当初在爬虫岭要是不一昧价把那些上拜礼的挑夫监军都杀了,留几个活口,严刑拷打朦胧取供,把戏做足了就好了。
宗瑞在台上转轴心眼,姜轩就在下面胡乱猜想,到底是哪个设这麽一个绝命局要治他於死地。思前想後,猛然间,姜轩浑身激灵灵一个寒战,犹如顶梁骨分开八块,泼下来一盆滚油,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姜轩想起谁来了呢,就是刚刚被带上堂过审时,在门口刚巧撞见的那一个人。非是旁人,这老贼把彭天虎想起来了。立时如同提在冷水盆里,浑身战栗,通体冰凉。想当初他图霸彭财主万贯家财,又垂涎姑娘凤春的美貌,把彭家害得家破人亡,只留下彭天虎这麽一根独苗,七十六条人命血债,後来听说这个彭天虎当了山贼二寨主了,姜老贼夜里总做噩梦,战战兢兢的害怕总有一天彭天虎得来找他复仇,把他脑袋拧下来碾碎了。适才堂前一面,姜轩见著彭天虎就跟见著鬼一样,心胆俱寒,吓得魂都没了。他自己心里有鬼,这会儿听说私通贼匪,就又把彭天虎想起来了。
姜轩磕著响头对宗瑞说:“王爷,下官有话说!”
宗瑞一听,你还有话说?你能说什麽呀?甭管你说出什麽来,我也非宰你不可。
宗瑞生气道:“狗贼,事到如今,你还有什麽话说?”
姜轩道:“王爷,下官想起来了,一定是那反贼余孽彭天虎诬陷於我,俗话说,贼咬一口,入骨三分,我跟那彭贼结仇多年,这些事情,一定是他设局害我,求王爷容下官据实禀明。”
宗瑞听见提起彭天虎,兴趣立马就起来了。不过宗瑞多Jing明,也不动声色,先瞄了一眼王陵,看王陵侍立身旁,面沈似水,他自己想了想,慢条斯理道:“你说受人冤枉,有何根由?你细细讲来,若有道理,本王自当明察秋毫。”
姜轩跪在地上就把当年夥同霍涛把彭家灭门一事添油加醋讲了一遍,当然他是绝口不提自己如何要霸占人钱财姑娘的坏心,只说彭财主窝藏钦犯袁率武,如何如何要同朝廷作对,一家子全是乱党反叛,被他按律剿除,抄家灭门。只是留下彭天虎这个孽种,当年被他姐夫那个大钦犯领同党救走,於是留下了今日的祸根。
宗瑞认真听他说,至此对彭天虎的了解多了起来,心里又多起许多怜惜,暗道我那人原来这般苦命,我以後一定多多疼爱他。心里对姜轩这个恨,那更是水涨船高。等姜轩说完,宗瑞已经是恼恨得竖目横眉,真想拿小刀把这个老贼给刮了,当下不由分说,扔下一支令箭,吩咐左右狠狠把老贼拖下去打得鬼哭狼嚎身上稀烂。
宗瑞下殿转到内府换了便服,有心赶紧上後面去瞧瞧自己那人,觉得好不惹人怜惜,坐立不安,又觉得这几天自己可没把人打轻了,想来想去,这会儿他想起来适才给彭天虎可上了大刑,往下带的时候一身的血淋漓,後悔起来,心里就跟插了翅膀,一个劲儿的要往彭天虎那飞。正按耐不住准备即刻转去瞧瞧彭天虎,叫太医给好好调治身体,站起来刚要抬腿迈步,黄门通报,说现有王陵朱绍在门外候著。
宗瑞就直咬嘴唇,坐回椅子里撅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