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钟瑜,他设法将钟隐拦在门外先问问清楚这位不速之客的来意,但却失败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家伙甩开他的胳膊,眨眼的功夫已经冲进了书房。
撑着墙站稳后,钟瑜也猜到了那人今天来此的目的,
“杨松那混账东西”
他暗自叫骂了一声,然后小跑进入主卧,叫醒了他的父亲,两人走到书房门口时,那扇门已经不出意料的从里面被锁住了。
“钟隐,你把门打开,这可不是你家的书房!”钟瑜拍了几下门,然而门内除了传来一串叮叮当当东西被砸到地上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回应。没有办法,他只好转身去找已多年不用的房门钥匙。
“小瑜,算了,反正他都知道了。”钟老爷拄着拐杖冷冷地说着。这么多年来,这位老先生虽然脾气飘忽不定,但藏东西的地方倒是没变过。钟隐把书房里近半的书都摔到了地上后,如愿地看见了那个原本可以改变他命运的牛皮纸袋:那里面一张雨国国家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紧挨着雪国的,是一个无论在领土、经济、还是军事上都碾压自己的雨国,也是雪国的这些性奴会馆最主要的金主。
每年,那些来自雨国的富人们都会带着对奴隶的好奇和同情来到这里的会馆一掷千金,如神明一般救下他们看中的奴隶,带回去好好疼爱。钟隐还年幼的时候,就认定那一定是个美好、富裕的地方,他下定决心要到那里读书,在那里生活,并且一定要去最好的艺术学院。
长大以后,他对雨国狂热的好感渐渐消散,然而去那里生活却依旧是他的执念。不过这种执念不是来源于热爱,而是来源于逃避。他不想一辈子困在这座会馆里。
哪怕他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
钟隐把牛皮纸的封口撕开,里面是建筑设计专业录取通知。他忽然想起那天,他到了憧憬已久的雨国,看着那一幢幢天梯般的高楼,犹豫地在报名表上填了建筑设计。为了能参加这场考试,他孤注一掷,拒绝了雪国所有经济学院的面试邀请。漫长的等待后,等来的却是一场Jing心设计的骗局。
钟瑜用钥匙打开门,踢开抵在门口的书桌后。既然已经有人泄了密,他也没必要再帮着父亲瞒下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钟瑜说道。
“你们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骗我说我落榜了!”
钟老爷站在门外,用拐杖敲打着地面,大声说,“不藏起来能行吗?就你那点小心思真当我们看不出来?真让你出国了你哪还肯再回极乐?”
“那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栓在这里?你那破公司不是已经有人继承了么?”
“你在跟我们说什么笑话,全国上上下下,哪家会馆不是倾全家族之力才运转起来的?要是连我的亲儿子都不在自家的会馆做工,别人会怎么想?同行会怎么看待我们?难道你想让我们钟家成为雪国的笑柄吗!”
“那你就当没生过我!”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拎起纸袋准备离开,踏出大门的前一刻却被钟瑜硬生生地拦住。
“刚刚拦着不让我进来,现在拦着不让我走,你就是诚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钟隐”钟瑜很难得地轻声叫了他的全名,“你冷静点,当初留你下来是因为我们觉得调教师里确实必须有一个我们自家的人,而你正好合适”
“你把手放开。”,
“先听我说完。”
钟瑜犹豫了几秒后松开了手。钟隐厌恶的甩开后冷眼看着他,“说啊。”
“你刚到会馆的时候,我们就雇了管理学院最好的老师给你当顾问,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都不欠你什么。倒是你,父亲病倒之后也一次都没有回来照顾过。所以不要为了一个既定的事实弄得家里不安宁。”
“我16岁以后就没花过你们家里一分钱,你们有什么资格控制我。”
“哈。”钟家老爷忽然笑起来,轻咳两声后,他用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钟隐,你真以为靠你自己的本事,在外面这个年龄能混到这个位置。你有的资源,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一个企业能够正常运转,牺牲某些事情是难免的。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记得,作为调教师,最要不得的就是把情绪带到工作里。”
“牺牲呵,所以你们就牺牲了我本该属于我的未来?”
“你的未来,就是做一个能管好乙区的优秀总管。好了小隐,书房也不要你收拾了,记得明天准时上班。”
“好”钟隐用颤抖的声音说,“那真是谢谢你们了。”
那扇门关上后,钟隐才发现今夜的北风比昨夜冷了不少。
他沿着自己亲手管辖的贺月街往回走,一路上灯火通明,对于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数人来说,一天的生活刚刚开始。
不远处一个在两天前被他单独调教过的男孩看见了他,回避过钟隐的眼神后,男孩挽着他今天的客人拐进了一家珠宝店。为了秀出身材,即使在这样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