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她瞪大了眼,感到了自己猛烈的心脏跳动声,藏在身体里的恐惧顿时蔓延出来,她的身体开始发冷僵硬,不敢回头。
身后的人慢悠悠地走上前,冰凉犹如蛇的手触着她的手臂,明明周身满是阳光,可她还是觉得刹那坠到了一片冰窖,她低着头嘴唇颤抖,压抑自己的恐惧不向那个人看去。
不认识我了?
这时还是秋高气爽,可颜茗已经穿上了高领毛衣,纯黑色羊毛材质的毛衣衬得他十分贵气,他小而尖的下巴隐在衣领之中,脸色是病态的惨白。
他靠在墙边,毫不介意上面的灰尘,似乎不想多费一丝力气在站立上面。
宛婷撺紧手中的购物袋,摇了摇头,她喉咙被冰块给堵住了一样,干涩异常,哪怕说一个字也是对她生理和心理的挑战。
颜茗垂眼看着眼前这个低头的女生,那么多天不见,她似乎没变,不过,他清楚地看见了女生因紧张而颤抖的手指,以及泛着鸡皮疙瘩的手臂。看来,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他嘴角挑起一抹恶魔般的微笑,眼角散发出诡异的光,身上的血ye隐隐作痛,它们在叫嚣着得到更多。
陡然,颜茗俯下身,凑近宛婷的身侧,他压低声线,发出一种嘶哑的如同乌鸦般令人发怵的声音,你怎么了?
就在那一瞬间,宛婷猛地抬头睁大眼睛,把手中的购物袋全都往他身上丢了过来,颜茗被砸得有些乱了神,过了几秒再看向她时,却发现她已经往另一边跑去了。
阳光下奔跑的身影让他十分惬意,那慌乱的、恐惧的、小小的背影,像一只被追逐的鹿,她浑身透着要被猎捕的可爱气息,他就像是捕手,更贴切的来讲,他就像一只狮子,猛烈地追逐着自己的猎物。
不过,他是一头爱上自己猎物的狮子,他所渴望的并不是猎物醇美的血ye和皮rou,而是猎物珍贵而纯洁的一颗心。
颜茗仍旧靠在墙壁上,并不去追逐,他凝视着前方的身影,用热烈、Yin暗的眼神,他会用缜密的心思和果决的行动力织成的牢笼把他的猎物给禁锢住,只不过不是现在。
他靠着的墙角蔓生了许多块状的青苔,由线至缝,由地缝的深处向空气中延展,逐渐逐渐从黑暗的缝中爬了出来,他对宛婷的爱意也犹如这青苔,隐秘而放肆。
刚拿到nai茶的姗姗一回头就发现宛婷喘着气,头发凌乱地站在她身后,她诧异地走上前,观察宛婷的表情,怎么了?
宛婷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姗姗突然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我的东西呢?我买的东西呢?
她像只兔子跳了起来,就差没有尖叫了,被小偷全部偷走了?还是被人抢劫了?我的东西!天呐!我挑了好久的帽子啊!
宛婷流下了虚汗,她刚才的惊吓被姗姗的喊叫一下就冲散了,但她还是不自觉地靠紧姗姗,脑中高速思考,没被偷她暗暗往身后刚刚那位置看了一眼,却发现原来的地方,那些购物袋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旁,而那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赶忙指了一下,在那里,我就是没带过来。
姗姗拍了拍胸口,终于缓了口气,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放那里不怕被人拿走吗?说完立马往她的东西跑去,宛婷心有戚戚地跟在她身后,眼神往周围观察着那个人是否躲在某个隐秘的角落。
姗姗捡起她的购物袋,艰难地举着nai茶往嘴边凑,吸了几口还不忘问:你刚刚怎么了?一脸白日见鬼的样子。
宛婷看着周围隐秘的小角落,心不在焉,对,见鬼了。
啊?
她回了神,恨恨地踹了一下脚下的小石块,皱眉咕哝:还不如见鬼!
姗姗一听,神色奇怪地举起nai茶往她脸上一贴,宛婷被冰得一哆嗦,立马避开nai茶攻击,你干什么?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说话神神叨叨的?
宛婷闷闷地往前走不回话,姗姗拎着大包小包手里还拿着杯nai茶,行动不便地跟在她身后,大喊:你干嘛去啊?
宛婷连背影都十分生气,我也要喝nai茶!
那你刚刚不买?姗姗只能无奈地在身后嘀咕。
天色将晚,夕阳出现在天边的一畔,两个高中女生举着杯超大份的nai茶悠闲地走在路上吸来吸去,互相较劲谁能够吸更多的珍珠。
你看,我吸了十四颗!姗姗张开嘴向宛婷展示着她口中的珍珠。
宛婷哼了一声,鼓着劲憋足气猛地一吸,透明的吸管里珍珠排着队顺着nai茶的ye体往上奔到她的嘴里,她刚想抬头炫耀她的成果,却发现姗姗脸色微妙地看向她身后。
她奇怪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的童装店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提着袋子站在服务台前与售货员交流,姗姗已经收敛了神情,带着僵硬而羡慕的笑容站在她身边,你爸爸真好,还会帮你买衣服。
宛婷心想,我都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可她也没解释,因为心中有一种开心和骄傲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