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留不住的温柔</h1>
方敏的情绪在家人连续几日的陪伴之下,逐渐平复,方婷看着方敏熟睡的小脸心痛难忍,这个小妹真的很乖很听话,因为她睡癖不好,经常半夜滚至床底下,怕她这个姐姐受伤,自告奋勇爬上铺睡,方婷记得她小时候恐高,现在居然有勇气去跳楼,如果当初她没有招惹丁孝蟹,今天她也就不会千般痛苦万般煎熬。
“婷婷,你有朋友来找你。”
方展博轻手轻脚出现在门口。
方婷给方敏掖好被子,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抬眉便看见傅余笙,久未见面的闺蜜回来,她自然心喜,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婷婷,我很抱歉。”傅余笙眼底晕红,“我……一直不敢回来。”她追着韦泽烨去了美国,私心里以为她的守候可以换来他的感情。
“阿笙,我们出去说。”方婷了解她所有的苦衷,提着背包便亲昵的拉着她往外走。
方展博原本是不放心的,但这几天那些烂仔突然停止了捣乱行动,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便由着她们两个女孩出去,心知方婷心里积压了很多东西。
“你说喜欢就是喜欢,真的是人生哲理。”傅余笙坐在街心公园的石凳上,拉着身边的好友摇头苦笑,短短的一句话,带着一种执着,那时以为是一种对感情的奉献,尝试后得到的却是徒劳无功一般的挫败感。
方婷抬头望着天空不语,说这话时真是年少无知,此时想来,有的心思本就不该动,此时天边云层稀疏,天色湛蓝如洗,但她不知这样的美景下面有没有荆棘暗涌。
“你对他、还有爱吗?”傅余笙终究是女人,还是会有着女人的感性,如果当初她用力的阻止,或许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
爱,方婷想都不敢想,动心不过一瞬,忘记却要磨尽她一生,一步错步步皆是错,无论她怎么走都回不到原来的位置,此时她奢求的是,等待法院的宣判,无论结果如何,一家人离开香港平静生活,那些爱恨她背得很辛苦,是时候该学着放下。
“我只恨我自己。”
良久,她才低低的说道,眼角是酸涩的,浮着层透明的灼热。
傅余笙揣摩不出方婷真实的意思,比起方婷承受的,她又算的了什么,渺渺众生中,那些轰轰烈烈的遇见渺小如尘烟,风一吹就散了。
稀薄的云层变成灰白的颜色,天色暗沉近傍晚,两个人一扫开始的落寞哀伤,脸上瞬间变得明媚起来,这大概是方婷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笑容。
公园拐角树丛间隐匿着一辆墨绿色的奔驰,丁孝蟹躲在后座遥望着方婷,面无表情,喜怒难辨。
官司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结果呼之欲出,保不住老爸他势必成为笑柄,如果此时他再不做点什么,往后在社团只怕是再无容身之地了,他不能再坐视不理,由着方婷拉着他全家陪葬,他早就想到方家是强硬派,低级的威逼恐吓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丁孝蟹想要方家死,根本不用等到打官司这么被动,多的狠辣手段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这么犹犹豫豫,心慈手软,都不像他丁孝蟹的性格,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个女人,他这一生唯一仅剩的柔软都奉献给了方婷,而她根本就不要。
墨绿色的奔驰在方婷起身之际适时开至她们身前,阿龙站在后车门旁,竟然也不知道以何面貌对方婷,干涩的伸手示意说道:“方小姐,请!”
方婷防备的看着他,纤细的身子挡在傅余笙身前,眼神里带着冰冷的恨意盯着车窗后的身影。
情势逼人,害怕他们为难傅余笙,方婷不得不屈服,毕竟他们黑社会的手段她已经领教过了。
方婷与傅余笙低语几句便钻入车内,狭窄的车厢内仿佛隔着楚河汉界一般与丁孝蟹对峙而座,她一坐下轿车便发动起来。
鼻端隐约的传来熟悉的味道,清冽中带着浓郁的烟草味,这属于丁孝蟹的味道竟然慎入她骨髓一般,令她产生抗拒感,她冷冷的盯着丁孝蟹。
“你想干什么。”
丁孝蟹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抬了抬眉,汽车适时在路边停了下来,紧接着他把阿龙赶下车,自己坐到了驾驶位置上发动轿车,急速的往车顶开去。
“丁孝蟹,你到底要做什么。”
方婷一直在想丁孝蟹又会耍什么手段,但此时车厢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路边的树木极速倒退,她紧紧的抓着窗口愤怒的尖叫。
丁孝蟹充耳不闻般,自顾加速,直到开到了山顶才停了下来,此时天色已经暗沉,车窗外可以俯瞰整个香港的璀璨夜景,如若不是两人冷如凝霜的表情,这里还真是一个很好的谈情说爱之地。
“丁孝蟹,你放我回家。”直到此时方婷才噙着泪可怜兮兮的瞧着他,红润的俏脸被吓的苍白,纤细的身子颤抖如筛子。
丁孝蟹一向都不舍得方婷流泪,多想伸手拦她入怀安慰一番,但他清楚此刻的方婷不会领情,合了合双目叹息道。
“方婷,你们都走吧,再也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