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岁岁不知春</h1>
隔天下午温霁抽空去了一趟山Yin路的花鸟市场,挑几枝开得正明媚的棣棠。
今儿买的这几枝,枝条欣长、翠叶细密,花色拿捏得极好,浓郁、清亮、鲜明、含蓄,老板说棣棠在日文里叫做山吹。
温霁了然地点点头,她见过最好的棣棠,是十二岁那年她们一家人去游苏州。
曾在苏州的山间、扬州的水畔,春风吹拂湖面。柔枝漫延、花光浓艳,映衬一片山色翠绿,水色潋滟款款摇曳着。
大片大片的浓黄色彩,直叫人心明眼亮。
傍晚回家,榕城下起了瓢泼大雨,温霁站在大学城附近的书店门口等雨停。
这儿蓝花楹开得极好,大簇大簇的姹紫嫣红,极其养眼。
这一场大雨持续了近大半个时辰,路口的红灯亮起,穿过shi漉漉的地面、闪着光的浅水洼到站台。
温霁把花枝插进玻璃花瓶里,扎眼的金黄色绽放在幽暗逼仄的屋里,映着夕阳忽明忽暗。
盘坐在蓝色布艺沙发上,看新播出的综艺,年轻的男艺人倒有几分像傅尧,扑面而来的青春热血,白净硬朗的脸庞、擒着笑,凉凉地掀起眼皮,眉眼间是风轻云淡的痞气。
俩人自高考后就没再见过面,只听朋友说他考去了军校,大学期间谈了个女朋友,播音主持系的,人很是温柔漂亮。
青春有很多种,数不完的夏天、桃子味的汽水和一个意气相投的朋友。
温霁眯着眼睛打了会盹,醒来发觉有些饿,打开冰箱看,竟空荡荡的。
日子快要入秋,在裙子外套上一件针织衫,这才出门去买菜。
温霁在地下超市里买了些蔬菜和牛rou,回去恰好路过小区外的水果店,摆在外面红得晶莹剔透的樱桃,温霁称了两斤顺便又提了个西瓜。
推门进去,玄关处多了双皮鞋,摆放得整整齐齐,铮亮铮亮。
果不其然看见某个登堂入室的男人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屋子里正弥漫着一股酒味,浅浅的醉意。
听见门声响,邹慎行睁开眼,“回来了。”
“嗯,今晚怎么有空过来。”平静地问。
他故意逗她:“想你了。”语气反倒是听不出真假。
温霁怔愣一下,别开眼问:“吃过晚饭了?”
“喝了几杯。”素来清冷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身在官场,陪领导喝酒在所难免。
温霁把刚买的食材拿去厨房,“我去做饭。”
邹慎行饶有兴致地倚靠在门框看温霁忙活,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也渐渐长成了温婉贤淑的样子。
温霁很快就将四菜一汤端上餐桌,蒜蓉生菜、红烧茄子、凉拌黄瓜、青椒牛rou和玉米排骨汤。
趁着温霁去拿碗筷的间隙,邹慎行先行尝了口,不仅色香味俱全还颇具卖相。
不得不说,小姑娘厨艺还真不赖,俩人安安静静地吃着晚饭,气氛异常和谐。
吃完饭后邹慎行主动收拾着碗筷去洗碗,温霁则拿上睡裙去了浴室。
温霁洗完澡出来邹慎行正在阳台打电话,指尖的燃着火光若隐若现,那烟还是黄鹤楼,没变过。
悄悄地回卧室把门反锁上,继而躺在贵妃榻上看书。
“嗬。”融化在晚风里的一声。
邹慎行不疾不徐地笑,“还跟我闹呢。”
电话里谭关蘅揶揄道:“你也有今天。”
邹慎行也不恼,慢悠悠地开口:“只要人在我身边,有得是时间慢慢收拾。”
谭关蘅也不由地开始同情温霁,连连感叹老狐狸这招实在是Yin险至极。
……
挂了电话后,邹慎行站立在阳台边上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缓缓地笑了。
这大好河山,缺了你,在我这里变得毫无意义。
所幸你留在了我身边,剩下的这几十年的光Yin。
我想与你踏遍这山河、虚度时光。
邹慎行洗完澡出来直奔卧室,扭动门锁发现根本打不开,好笑地摇了摇头,似无奈。
用备用钥匙顺利地进了卧室,温霁睡意正浓,空气里盈满淡淡的香甜气息。
乌黑细软的长发如月光铺洒在真丝被上,桃粉色的睡裙紧贴在璞玉般的身子上,似有若无的勾人,但委实不忍心将她弄醒。
邹慎行在温霁身旁的位置躺下,翻身圈住软嫩腰枝便沉沉地进入了美好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