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安娜]</h1>
公元2345年,2月15日。
今天是我回家的第16天。
这是我第一次写日记。
其实我原先不是那么想写,因为不论是我手写的,还是敲打键盘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我知道,他一定会看。
我有时候会很纠结要怎样称呼他。
但我最后还是发现,君先生是我能给他最好的称呼,也是最坏的。他很可怜。
先生看我的日记从来不避讳,他总是明目张胆的看,我也从来不藏这本日记,我不是小孩,他也不是我的父母,他看与不看,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我回到梵蒂冈其后,没有和外面的世界有过多的联系。
很多时候,我会想起威斯。
但我只要一提这两个字,先生会很生气,我无法形容他怎样生气,但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你,假设我再提威斯一次,他会把他生吞活剥。
我走过那么多年的T台,事实上,我的成就和威斯分不开。
他教我台步,为我设计衣服,对外说明我是他的缪斯。
我很感谢他。
今天是他的生日。
公元2345年,3月25日。
今天是我回家的第55天。
爹地和妈咪来看我。
她们带了一只老虎幼崽给我。
我给它取名叫Elpis。但他显然不喜欢这个名字。
他选择了Sera。
公元2345年,5月7日。
我在废弃的后花园找到一本棕皮日记本。
我在那上面发现了我的笔迹。
写这本日记的人是先生,里面的“我”会做补注。
她和我不一样。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但我什么也记不起来。
先生永远地失去了那个爱他的人。
公元2345年,12月。
先生为我过了生日。
我对他的感情开始很复杂。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放过孟小姐。
我许了心愿,我想让孟小姐走的远远的,不要留在梵蒂冈其。
可我没有想到,她走远了也不会太平静。
战争要爆发了。
梵蒂冈其不是所谓的最安全的国家。
联合国签订的条约,即将被撕粉碎。
世界上没有特例。
公元2346年,2月初。
梵蒂冈其举行了帝国诞生一百周年的典礼。
先生带我去了。
我发现,暴风雨前总是很宁静。
因为大家看起来还是很快乐。
我也很快乐。
快乐常常得之不易。
公元2347年,一月初。
去年我没有过生日。
先生那天没有赶回来。
公园2347年,十二月。
这一天,我们依然没有过生日。
先生为我挡了一发子弹。
我以为我不怕,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手心手背都是冷汗,脸上都是泪。
先生动不了身,他肩膀上中弹,需要人为他处理伤口。
他没有让我为他处理伤口。
在过去的两年里,先生没有强迫我做过什么。
我有时候分不清,他是在折磨他自己,还是在放过他自己。
他好像没有那么狠心。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像日记本里写的那样。
他很可怜。
私人医生为他处理完伤口后,他昏睡了两天。
我听说,他在睡梦里会喊我的名字。
他还是做过很多坏事。
我知道,我再也无法回头。
公元2357年,四战结束,一位美国女人在梵蒂冈其的残骸里发现了一本残损的日记本。
里面断断续续地记录了原主人的生活。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有一行用炭笔写的德文。
使力程度有明显的不同。
署名是黛安娜。
这是整本日记的,第一次署名。
Vor hundert Jahren würden die Menschen nicht wissen, dass die Erde nach hundert Jahren keine Fortschritte gemacht hat, und die Menschen t?ten sich immer no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