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019太ye池畔酒意浓(二)</h1>
这一巴掌,险些扇懵了宜宁。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垂眸捏着她下巴的谢宝音,只觉得被花扇拂过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然而更令她难堪的,是谢宝音眼底透出的那点儿不屑。
不屑?她有什么资格!要不是有个好阿娘,她一个同皇室半点儿干系也无的外姓女,能受封公主?也就她阿爹识人不清,一双眼珠子成了摆设,放着亲生的不疼不说,对着克死了自己阿爹,被寡妇娘带着改嫁的女娃子都千依百顺极尽宠爱。
刚入宫就册封为郡主,且还不只是空有虚名的郡主。而她呢,分明跟谢宝音同岁,却连宜宁公主这个封号,都是在选定驸马,大婚之前册封的。偏偏,她阿娘还总说,不好与谢宝音相比。可是,凭什么!她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皇家公主,却还要退一射之地。
最初,她总想着,皇家何来真心,何况那个女人又是二嫁,便是这会儿她阿爹疼之爱之,可谁知道会不会被别个儿晃花了眼。哪知道,就在她诞下龙子时,向来被她看不上的女人,成了后宫之主,自此,更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她阿娘早早认了命,可她不甘。
于是,她处处压谢宝音一头,更是在皇后举办的桃花宴上,同她看中的准女婿,有了首尾。她成功抢了谢宝音的驸马人选,她阿爹碍着名声,沉着脸给他们赐了婚。对此,她得意了许久。不单是抢人成功,更因为,能嫁得心仪之人。
她得偿所愿,谢宝音却也不差。阿爹走了,她成了长公主,可没得意多久,阿弟登基了,谢宝音也成了同她一般的长公主,甚至封地较之宜珍也不差。就连婚事,都比她要来的好。她恼得病了半月,险些呕出血。不过好在,福薄之人便是给她琼浆玉露,也无福消受,这不,谢宝音同她阿娘一样,成了寡妇。
只可惜,她阿娘还有她阿爹这个瞎了眼的,而谢宝音,怕是没这个运道了。她暗自高兴不已,连爬床的丫鬟都只杖毙,没牵连家人。谁知道,今儿个才带着驸马进宫,那同她成婚后就没个好脸色的王九郎单看背影就认出这霉星不说,那神情,深怕别人不知他的心思。
那一刻,宜宁恨极了谢宝音,这霉星,怎就不死在清风观呢!若她消失了,她和驸马之间,便再无隔阂,又哪里诸多矛盾?她控制不住心底的念头,尤其当看到她仿若无事般的神情,气恼又嫉恨。只是不想,往常只动口的谢宝音竟会动手打她!
她怎敢打她?不过流着外人血脉的女人,竟敢打她这个货真价实的长公主?还要叫她尝一尝苦的滋味?谁给她的脸,谁给她的胆子!
宜宁死死盯着谢宝音,目光凶狠。只谢宝音浑不在意,松开她的下颌后,推得她往后倒退几步,“宜宁,不要总来挑战我的耐性。”若只说她,谢宝音并不在乎,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牵扯到阿娘,尤其是,在她发现阿娘的事情后。
宜宁得了自由,只捂着脸颊看向她,半晌,才转身离开。谢宝音见她走了,也跟着回了寒月殿。至宫宴开始,才同卢太后宜珍一道儿过来。皇帝自是跟着摄政王去了仙居殿的正殿,女眷的设宴地点在仙居殿的东楼之上。不管是正殿还是东楼,都可将太ye池的夜景纳入眼中。
卢太后到时,东楼之上的女眷纷纷起身跪拜。卢太后受了礼后,便叫她们起来。及至正殿那边传来六道鼓声,晚宴才正式开始。先是皇帝执酒杯祭天地,接着是感念将士们的英勇无畏不惧生死的致词,最后是与殿中将士饮尽杯中酒。
听着少年犹显清亮的嗓音在正殿响起,谢宝音不由得感叹时光如流水,当年抓着她裙摆不放的小团子,当真是长大了。想来再过几年,便可独当一面了。
正当谢宝音陷入回忆时,侍女们端着美酒佳肴姗姗而来。而太ye池的木台上,突然响起的鼓声也拉开了今晚宫宴的序幕。
酒过三巡,卢太后便要回永安殿。谢宝音扶着她出了仙居殿,直至卢太后和女官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回东楼。刚回到东楼,便见宜珍端着酒盏,笑眯眯的看着她:“我们姊妹两个,也好久不曾小酌过,今晚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谢宝音睨她一眼:“你酒后会犯浑。”宜珍也不恼,拽着她往栏杆处走去,指了指下方道:“喏,瞧见没有,被将士们轮流敬酒的,便是你那公公。”便是仙居殿灯火通明,谢宝音也瞧不清底下人的面容,只约莫知道此人身形极高,足有七尺多,却丝毫没有宜珍说的“孔武有力”之感,反而因为系着腰间革带,而显得更加高瘦颀长。
宜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揽过谢宝音的玉肩,转而问道:“我看今晚宜宁的神色很是不对,她可是又去招惹你了?”谢宝音摇头:“她说话不好听,被我扇了一巴掌。”话音刚落,宜珍便诧异的看向她:“你也会打人?这可是太阳打西面儿出来?”
谢宝音见她不问原由也不曾替宜宁出头,心下一暖,道:“我也是人。”既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也有不可触碰的逆鳞。宜珍啧啧两声,与她低声道:“宜宁方还寻你来着,叫我糊过去了。她呀,就这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