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24.不负责任</h1>
当基米尔哭时,莉莉娅脑海里是一片空白。
往常她总不怀好意地想象他哭泣的样子,她知道那会很柔软很可爱,能够充分满足她内心Yin暗的施虐欲。可当真正见到时,那些复杂的小心思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慌乱。
基米尔不理她了,只自顾自钻进被子里,任她怎么道歉认错也不肯出来。
房间变得很静,静到连呼吸都显得突兀,四周仿佛有好几双眼睛注视着她,一切的一切都在深刻拷问着她的良心。
她有那么一会儿只是呆站着,觉得大脑莫名的缺氧,那种迷迷糊糊的感觉弄得她喘不上气来。时间已是傍晚,夕阳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进了窗子,天气很好,能看见色彩绚丽的晚霞,晕染了半边天空。
她在床边站了很久,久到那些光泽渐渐淡去了,黑暗像海浪漫过天际,一点点吞食着屋里的残影。
终于,在被彻底淹没之前,小姑娘跑出了房间,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沉重的屋子。
心跳很快,重重击打着胸腔,像在提醒着她什么一样,每一下都打在最敏感的部位。事情变得清晰起来,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我是疯了吧……”
她从阳台上跳了下去,翅膀隐没在夜色里,空气凉得她直打哆嗦。
一路飞得晕晕乎乎,莉莉娅满脑子都是一件事情——被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她和基米尔到底哪一个会更想死?
好在基米尔请假了,课程暂停,小姑娘一时半会碰不见他,她也没再去医院了,整整一个星期,她每天都在努力忘记这件事。
“这算性sao扰吧?”她时常惊恐地想到,“基米尔会杀了我的。”
直到一个多星期后的某一天,小姑娘洗完澡爬上床,乖乖拉上被子,做了这些天来几乎一模一样的睡前祈祷:“希望基米尔原谅我,希望基米尔忘记我,希望基米尔不要来找我。”
这种祈祷显然没有应验。
某天晚上,当她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时,有双手摸到她的颈部,环了上去,用力掐了掐。
“呀!”莉莉娅吓了一跳,慌乱地睁开眼睛。
她伸手摸了摸,在确定自己被人扼住了咽喉后,她崩溃地叫了起来:“谋杀呀!”
话音未落她就被捂住了嘴,近在咫尺的声音异常熟悉,基米尔附在她耳旁,柔声问道:“有意见?”
“没……”她弱弱地应了声。
吐气喷在他手心,挠得人心痒痒。
他便松开了手,莉莉娅去开台灯,暖黄的灯光下,他的脸庞柔和细腻,依旧是印象里美好的少年,她便问他:“你干嘛吓我?”
基米尔不开心,他坐在床边,侧头望着她,是一个端正礼貌的姿势:“你都不来看我……我等了你好几天了,有你这样的吗?”
灯光打在他脸上,蒙起一层薄薄的光晕,如同皎洁月色般圣洁明朗。果然是大天使,一举一动都极致温和。
莉莉娅一时心跳不稳,她垂下脑袋,嗫嚅着不知该作何解释:“你不是不理我嘛……”
“哪里有。”大天使生着气,心里很是怨念,想着在做完那种事后她居然就这么跑掉了,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是的,不负责任。
他说:“你伤了我的心。”
“可是……”
“我还生病呢。”
“好吧……”
“你那是性sao扰。”
“……我错了。”
小姑娘被他说得简直要哭。是啊,她确实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随便碰他,还有什么比大天使的责备更可怕的呢?
隐约的威压弄得她心慌慌,莉莉娅忍着鼻头酸涩难当的感觉,捏了捏他的袖子,状似关心道:“那你好点了吗?”
基米尔闻言只是鼓起了嘴:“我都出院了,你说呢?”
莉莉娅没有一句说对,一时尴尬极了,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往他腿间瞟,心里却是不大服气。想着这家伙保守得跟什么似的,不就是被含了下吗,完全是正常的前戏嘛,居然接受不了。
大概是眼神出卖了她,基米尔站起来,膝盖磕着床沿,咬了咬下唇,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莉莉娅忙移开视线。
但事与愿违,那些话不受控制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流水一般的凉意漫过心头,止都止不住。
小姑娘立时跳了起来,涨红了脸,也不是是害羞还是气愤,只磕磕绊绊道:“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我用读心术?”
基米尔只看着她,眼睛还是那般明亮,脸颊却是红了起来,紧接着,那双碧色的眸子泛起了星点水光,他眨了眨眼,略微垂下脑袋,那双耳朵透明而充血,灯光下带着细小的绒毛。
小姑娘急得很,几乎要团团转了,情急之下干脆一口气说了出来:“你说你喜欢我的,那不是性sao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