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京府衙门了,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人好意思让她挪的吧。
人卓Yin郁的蹲在牢房里,想着那个女人说的话,还不知道在这充斥着盛朝上层的京门权贵中,有多少人,不把凤耶这样的人当人看。
心里愤恨不平,却无处发泄。
他们,明明是受害者。
??? 本宫想站哪,就站哪
陈政阁的书案上,齐刷刷摆着十几道折子。
每一道折子上都有京兆尹司徒昔的“斑斑劣迹”。
“京兆尹行事不正,作风不端,其德行难当朝廷命官之任。”
“京兆尹司徒昔身为京畿治安官,纵容家属街头闹事,为祸一时。百姓苦不堪言……”
“京兆尹身在其位,带头殴打朝廷命官,亵渎其职,罔顾律法,藐视朝纲……”
这些折子有要罢了她的官的,有要砍了她的头的,没有一个是替她说话,为她求情的。
云皇看着宽大的桌案都放不下的十几道奏章,难为他们个个都能替司徒昔找到不带重复的罪状。
可偏偏云皇又无可反驳,桩桩件件这个司徒昔确实都犯过,但是为官之人私底下谁没几分龃龉,偏生她得罪了一圈人,人人都想把她搞下去,司徒昔这个没用的。
“司徒昔呢?”盛云问向一旁的高内侍。
高内侍偷瞄了下云皇的脸色:“司徒大人如今已经自请入狱,被关押在京府衙门大牢了。”
“呵……她倒是不蠢。”
一个小内侍疾步进来,俯身说道:“陛下,凤后求见。”
原行朝穿着曳地的宫制氅袍,款步进来,脸上略带几分病容。纵容对方是熟悉的多年夫妻,行止间依旧不肯逾矩。
云皇快步迎上去,握紧他的手,微凉。“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亲自过来跑一趟。”
“我若不来,你怕是还要为京尹的事左右为难。”原行朝不当一回事的笑道,反过来包住盛云的手。明明该是女子纤细柔婉的手,却多了几分刚健骨气和薄茧。他当知道盛云该是励Jing图治,心系天下的,却总是忍不住多出几分心疼。倒不如平常人家,一世顺遂的好。
盛云神色冷肃:“自作孽,哪里用得着孤为难。”
“此事我已问过了母家,不过是小事,还请陛下从轻处理。”
人卓本就对原行朝有救命之恩,又听到她口角的是自家侄女,原后自然就坐不住了。
有了原行朝的求情,人卓很快就放了出来。
只是,免不了要被云皇叫过去问责。
人卓在陈政阁外踌躇,守门的内侍却不肯她犹豫,直接干脆利索的通传了。
人卓硬着头皮走进去,阁内静悄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云皇不在。
她看向背对着她站在高处的云皇,撩起袍子跪下身去,小心翼翼道:“见过陛下。”
“落人卓,看来你对如今的位置颇为不满啊。”云皇用她那万年不变的Yin郁声音嘲讽道。
“微臣不敢。”人卓诚惶诚恐道,“微臣待陛下之心可昭日月。”
“你敢,否则你也不会身在要职,耽于男女之情,败坏官声,视律法如无物。这么些天,这么多疏忽,你有做过些什么吗?”
人卓的双手扣着下面的毯子,抓了又抓:“臣……没有,臣有错。”虽早已做好心里准备,却仍是忍不住的委屈。她从来不轻易招惹的别人,也避免自己出风头,却仍旧碍别人的眼。
“你唯一错的,就是让人抓住你这么多把柄,让那么多人想除掉你!司徒昔,你好好反省吧!”云皇转过身来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已经失去作用的人。“在孤手下,无能之人,都该死。”
云皇罚了人卓一年的俸禄,并且罚她在朝午门跪下,每天自省一个时辰。
当天蒙蒙亮,宫中玉漏到上三刻,上朝的鼓声响起。人卓已经默默的跪在了朝阳门前的汉白玉石阶上,饶是她已经悄悄套上了护膝,仍是有寒气不断的侵袭。但是最让人冷的,却是来往官员的眼光。
其中还有不少,是她曾经的同门同窗。
顾思携经过之时,脚步顿了片刻,他看向人卓,想要说什么。这次,又换成了人卓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她目视着前方,一副疏远的样子。
更别提原家谢家之流的外戚党了,不过来吐上几口都算有涵养。而当年在沅城与人卓有过口舌之辩的蔚兰,如今已经是如日中天。当年云皇起兵,有功之臣数不胜数,她落人卓,实在算不得什么。
落人卓的脸上,露出隐隐的冷笑,又稍纵即逝,面上依然是一派赤诚。
可惜天公不作美,第二天人卓刚下马车,就感觉到了空气中隐隐的shi气。
待她跪在朝午门,已经零零碎碎下起小雨。
抬眼望去,朝午门内亭台楼阁,已经变得烟雨朦胧。人卓抹掉脸上的雨珠:“真美。”
一支蚕丝冰骨月华伞凑来一角,人卓抬眼看看伞尖垂下来的穗子,扭头看到了容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