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那仆人说周桐此番晕倒乃是动了胎气,大夫说暂时不能移动,只能呆在周府修养,何瑾三人在库房挑了半天,包了好多上等的补药等物,七七八八地堆了一个马车,秦文昌坐在周家的马车上,另有秦家派人跟在后面,向周家而去。
秦风站在大门外,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心中暗道周桐好心机。周桐进秦家五年,以他对秦文昌的感情,要说不想要孩子绝无可能,此次孕子,那大夫说孩子已近三个月,周桐怎会毫无所觉,联系他昨日表现,想是他早知秦家人的打算,要选个恰当时机方才暴露,这样一来,便是断了秦文昌迎侧的路,不得不说,周家人果然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人。
冷静下来,秦家人自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又是恼怒又是庆幸,又想起秦文昌再三强调不再迎侧之言,到底是歇了那些多余的心思。
依着大夫的说法,周桐要修养三五日方能下床,秦文昌便以照顾自家夫郎为由,留在了周家。而秦尚清与秦尚远俱是一方官员,不好在家多呆,很快便与家人告别,带着夫郎回到了任上。剩下安轩一家难得回来,在秦正元夫夫的挽留下多呆了几日。
这正合了安如宝的意,这几日想方设法想与郑君宇见上一面,只是他不比邢山是生面孔,可随意在城中走动,直到离开玉兴城都未曾达成,一路上神情都是恹恹的。
回到家中,邢山带着夫郎和宋亦、安如玉和邢小虎迎到门口。安如玉从未与阿爹阿么分别这么长时间,未等马车停稳便欢呼一声扑了上去。秦风在车上见了,忙率先跳下马车,将自家小哥儿抱在怀里,沉着脸呵斥道:“怎的如此不知轻重!”安如玉委屈的红了眼,还是安轩在一旁将人接过去,好好地亲相了一番,方才好了些。
与安如玉不同,宋亦则表现地极为克制,上前来与几人似模似样的见了礼,不过终归是年纪小,红红的眼圈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宋初上前也将人紧紧抱了抱,数日未见,他心里对自家小弟也甚是惦念。
寒暄完毕,天色已然不早,秦风带着其他人先进了院子,留下安轩、邢山和安如宝将马车上的东西搬进院内,将车卸下,马牵至马棚中拴好,在马槽中放好草料,才走进后院。
院子里,秦风和方齐、宋初一起正将堆在院中的东西整理出来,都是在玉兴城买的物品,吃的用的都有,其中还有买给关系不错的几户人家的礼品,收拾妥当明早好送过去。
见他们进来,秦风边收拾边道:“厨房里烧好了热水,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你们先好好洗一洗,过会儿再吃饭。”
安轩点点头,便要向厨房走,安如宝却一把拦住他,道:“阿爹等一等。我有些话想对家里人说。”安轩笑道:“甚么事这样要紧,连洗一洗的时间都等不得?”
安如宝道:“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先说了好。”安轩见他一脸的凝重,转头看向秦风,秦风也停下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说事情,走,屋里说去。”率先起身,向东屋走去。
其他人跟在秦风身后进了东屋套间,各自找位置坐了,安如宝站到安轩和秦风面前,垂首道:“阿爹阿么,我有件事情骗了你们,当日我让邢大哥先行回家,并非是家中有事,而是……而是让他帮忙将一个人带出了玉兴城。”
安轩和秦风对看一眼,都皱起了眉头。那日他们已猜出自家小爷儿有事瞒着他们,只是安如宝做事向来稳妥,他们便没有深究,没想到却是这么回事。不由双双皱起了眉头。
玉兴城又非龙潭虎xue,带个人出来何须如此大费周章,除非那个人身份不简单。
安轩问道:“不知你们自城中带出的是甚么人?”
安如宝也不直接回答,而是道:“阿爹,你可还记得,几年前,我与清泉里郑家大少爷郑君宇结交之事么?”
安轩点头道:“自然记得,咱家的地珍珠还是他送来的,只是,我记得曾对你说过,与他相交是好事,只是你要心中有数,掌握好分寸。”如今在他家后山上,地珍珠已从最初的两三亩,发展到几十亩,更何况,这些年安如宝和安华的铺子能在安平镇上占有一席之地,安轩不是不知道这背后很大部分是郑君宇的功劳。只是,近来朝中变故他也略有耳闻,听安如宝的意思这件事分明是牵扯到了郑家,不由先出言提醒。
安如宝听出他话中的责备之意,道:“在我心中,没有甚么比家人更加重要,我绝不会置咱家于危险之地。只是,我与郑大哥以诚相交,曾承诺但有吩咐,万死不辞。我一介读书人,无权无势,若不是此人对郑大哥万分重要,断不会求助到我的头上。阿爹阿么放心,此事郑大哥安排的极为稳妥,邢大哥行事也无半点纰漏,他日若有人追究,也不会查到咱家的头上。”
安轩夫夫听完面色稍缓,秦风问道:“不知你们将那……那人安置在了何处?”
方齐在一旁道:“就安置在西院的东厢里,不过……”他顿了顿,方接着道:“不过,我看那人似是……似是怀有身孕。”
安如宝闻言,先中一惊,随即了然。心道:“难怪郑大哥如此费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