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沉的住气!
“草蛇灰线,马迹蛛丝,可惜网织的再好,也瞒不过猎人好眼。”卢栎眼角微翘,斜斜挑了赵杼一眼。
赵杼被夸,唇角弯起,忍不住凑过来亲了卢栎一口。
“相英还说,之前墨脱王子赫连羽献上赤炎堂的消息,经查属实,赤炎堂的确在打藏宝图主意。但赤炎堂很神秘,总是在自己行动,并不理会他们发出的消息,不管好意还是善意。”
卢栎眉梢舒展:“没混在一起也好,省的力量太大你忙不过来。”
“我已顺着各样线索往下摸,假以时日,一定会摸到肃王所有兵力布置……”
可惜,肃王没给他足够的时间。
第二日一早,大朝会上,突然有几道折子,参赵杼行事霸道,有失亲王之仪。折子写的洋洋洒洒,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收集到的陈年旧事也提起来说一说骂一骂,愣是把赵杼形容成寸功未立,不学无术,干啃王爵不干实事还欺压百姓的败家王爷。
而且不只一个折子,所有折子都这么说!
赵杼与龙椅上太嘉帝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带着一份意味深长的凝重。
沈万沙正和卢栎一起与大白玩,听到这消息手里的金色骨头状布包都吓掉了:“这些人脑子没坏吧!”
那可是平王啊!戍边杀敌战功无数,保卫大夏疆土十数年,打的异族人闻风丧胆,不敢随意行动的平王!如此大功还不算功?
还不学无术干啃王爵不干实事还欺压百姓的败家王爷……
“都怎么想出来的?”沈万沙愣愣看着卢栎:“王爷脾气是有点不好,脸一直很臭,可这话随便拎个上京孩童过来,也不会信啊!”
卢栎目光微闪,视线落在窗外红梅之上:“瞧着吧,这还是开始。”
果然,这只是个开始 。
早上朝会一罢,下午就有几个大臣一起进宫找太嘉帝哭诉,说自家媳妇|儿孙|侄儿产业遭平王打压,平王仗势欺人,如今满上京城,不,整个大夏,崇拜平王甚深,有些小地方,甚至只知平王,不知太嘉帝……
这话就更严重了,开始指赵杼功高震主,存有异心了。
第二日早朝折子便不是小打小闹的参了,直接弹劾了,不知道从哪听到消息,指平王存有异心,不能再赋予这么多权力了,否则太嘉帝皇权威矣,大夏威矣!
太嘉帝不得不如赵杼进宫,促膝长谈,好生劝慰一番,没夺他王爵,没降他俸禄,解了他手上兵权。五城兵马司,西郊大营,总督府驻兵,全部不归他管了,他现在能调用的,只有自己府兵。
沈万沙这次直接吓的筷子都掉了,连平时最喜欢的点心都推开,急急问卢栎,“怎么办怎么办!真叫那群小人得意了,皇上猜疑王爷了!”
“没事,不用急。”卢栎给沈万沙换了双筷子,还亲自夹了块点心到少爷碗里。
沈万沙眼角都抽搐了,“这还叫没事?平王兵权都下了!”小栎子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当初赫连羽受点伤,他就难过的不行,赵杼这不是受点伤的问题,摆明了有人要搞他啊!若是往日,也不用怕,可皇上都表明态度了……
“不会有事,”卢栎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少爷放心。”
沈万沙:……
赵杼回园子呆了两天,外面乌云密云,狂风卷着大雪,下了整整两日。大半百姓窝在家里躲寒,朝常上争论不休,边关竟也来了急报!
说是西夏辽人犯边,共同集军四十万,意图一举攻破大夏边防线,冲到上京!
朝堂上立刻炸了。
赵杼虽然没被夺爵,但他手上没了兵权,也没必要上朝了,所以这天他不在。这消息一出,所有人齐齐看向兵部。兵部官员慢腾腾的站出来,面色严肃的表示:咱们这部门人不少,可没有合适的帅将,皇上及诸位大臣看好谁直接吩咐,但打不打得赢,咱们不敢保证。
大夏建国以来一直不稳,边关战火连连,西夏辽兵数次南下,差点占领上京城,到如今,大夏所有人也没摆脱掉战争Yin影,最近几年安平,换了以前简直是难以想象的,谁会想再打仗?没有人!
要说西夏辽人厉害么,那肯定是不弱的,要说大夏绝对打不过,换了以前大家可能信心不足,但是现在,他们有平王!
平王是谁,那可是敢深入敌方王庭,打的对手屁滚尿流听到赵杼名字就望风而逃的!平王戍边多年,不管兵多兵少,势劣势优,一场败仗都没打过!西夏辽人联手?四十万大军?啊呸当我们大夏人怕啊,不过是四十万大军,咱们平王带一半兵力过去都能解决了!他们联合更好,正好一锅端!
大家声势越来越旺时,有道声音弱弱提醒:可是平王兵权已经被卸了……
另外一道弱弱声音跟着提醒:听说伤透了心,关在家里不出门……
众人心间登时一凉。平王会打仗,可脾气不怎么好,不是个好说话的主。让他卸了兵权容易,可他现在不痛快,让他去打仗……人不愿意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