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整齐干净的齐国公府一行人一到达大门口,在黄铜乡城墙上的眼里他们也是鲜衣怒马,个个尤如天兵天将,尤其最前面的那一个,那黑衣红马是他们一生都未曾见过的光鲜。
“你们下来,下来……”
在齐君昀身边的齐恫沉声开口请人开门,他说的是官话,城墙上一阵的慌乱,不久后,有稚嫩的嗓子说起了带着怪腔的官话,说了两句,又顿了下来。
齐恫朝城墙上看去,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人探出头来,见到他看他,又迅速地缩回了脑袋。
又半会,那声音又扬高了嗓子,道,“怕死的就下马来,把东西都交出来,要不我们黄铜乡的人就不客气了……”
“也不知他这话是谁教他说的……”谢慧齐见那城墙上半天就道了两句话来,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背后有人教的。
那小书生看起来也不是个胆大的。
她笑着说罢,她身边的麦姑姑开了口,却是道,“夫人,我们往后一点罢。”
宣崖已经在布阵。
他们这次带了火药来,谢慧齐见国公府的人已经动手了,就点了点头,提了手中的缰绳,带着女儿一众女眷退了小半里地。
“过来。”
她一招手,齐奚舍了自己的马,换坐在了母亲的马上,坐在了她身前。
“你还没见过家里火药的威力罢?”谢慧齐抱着暖和的女儿,头抵在她肩上轻吁了口气。
“没。”齐奚摇摇头,“不过烟火很漂亮。”
家中每年过年放的烟火都很漂亮,她还拿此作礼送了京中不少与她交好的姑娘们。
“呵。”谢慧齐听她说烟火很漂亮,不由笑了一声。
烟火是很漂亮,不过火药……
火药从来只有很吓人。
“砰,砰,砰……”连接三声巨大的声响后,震耳欲聋的声音让谢慧齐的耳朵短暂地失聪,她抬着头看着浓烟滚滚的前方,这时候国公府的人马也退到了她的前面,她透过人群也依稀能看到那如抽掉了骨头塌下的城墙。
“娘,娘,娘?”齐奚在叫她。
谢慧齐没有听到她的叫声,但察觉到了女儿不断动着的脑袋,她回过了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堵着女儿耳朵的手没松。
这时候她也能慢慢听到声音了,就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她也能听到城墙那块传来的哭声。
“你阿父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谢慧齐抱着女儿,在她耳边轻声叹息了一声。
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死去。
☆、第258章
与谢晋庆同来的还有平哀帝特派的一行人等。
齐国公动手,皇帝收场,一如之前的安远州处置,皇帝经此也可进一步掌权,齐君昀对此并无半分不悦,这是皇帝该得的,他也喜欢皇帝这份魄力。
谢慧齐却把大妞她们的夫君留了下来,没交给皇帝的钦差们处置。
她对这些个张家姑爷也没多做什么,只是打发了他们去当苦役,确保他们多活一些年。
而大妞她们的儿子,她在此中挑了个当家的,领着他们继续过活。
她安排了这些,一个张家的人也没见,不是没有大妞的儿女要求见她,只是她在意的人都死了,别的人就没必要见了。
这年的大年三十,齐君昀带着妻弟,儿子们先去了宴堂跟家臣和皇帝那些先前隐于在暗,现在终于出面的钦差吃了顿饭,再回来时,丈夫儿子们身上有点酒气,但还是听她的话,与她跟齐奚吃了一顿团圆饭,每个人规规矩矩吃了一顿饭。
用完饭,谢慧齐打发了儿女们出去,留下丈夫跟弟弟与她喝着花茶。
谢晋庆被她管得死死,她说往东他从不管往西,嘴里却还嘲笑他一年到头端着张云淡风也轻的脸的姐夫,“你不也还是得听我阿姐的?装什么装。”
装什么高贵,不食人间烟火,还不是个被管着的?
谢晋庆还是二十年如一日地看他不惯,没事不损两句浑身都不舒坦。
“哦,他是听,那你不听?”谢慧齐早把温柔在这个二弟弟身上用完了,嘴角一挑似笑非笑朝弟弟瞧去。
“哦,哦,哦,”谢晋庆加重声音连声感叹,“说不得的哦,我都忘了。”
谢慧齐笑瞥了他一眼,那厢齐君昀已经在榻上摆好了棋桌,谢晋庆挪了过去,粗鲁地脱掉鞋子就盘腿坐好了,嘴里急急道,“我先动,今日大年,你得让我三着,不,六着二行,六六大顺……”
齐君昀轻“嗯”了一下,等他连着走了三步,堵了他不少路,再要动第四步的时候,一记就抽了过去……
让六步?这棋还用得着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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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日这天,谢慧齐与匆匆赶到的表弟谷展铧一家人用了顿饭,谷展铧就在饭后跟着他表姐夫去兵营去了。
过了正月二十,梧州城内的事一交付完毕,齐国公府一行人就打算起程了。
谢晋庆的兵马留下了二千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