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一声:“大师!发生什么事了!”
柳书未咽了一口口水,朝着门外人含糊应了声“无事——你们别过来。”便将降魔剑别在了腰上,拿下那一挂的化火符。
“朱明上景,日月合明,中有赤帝,洞阳火炼,Yin消魄靡,朱陵度命,受炼更生。急急如律令。”
说完,食指与中指并拢,于此堆符隶上空虚虚一划,张张黄底朱砂纹的化火符便朝着那被缚住的白影而去。
火光起,长条状的白影整个被裹在了烈火里,然而预料中的青烟却并未飘起,尖楼的抖动愈发剧烈,柳书未心道不好,赶紧抽出了腰间桃花木质的降魔剑,嘴里又念了一段晦涩繁杂的咒语。
桃花木剑上红光一闪,正此时,火团中的白妖猛地拔地而起,高扬头颅,直直朝着柳书未冲下来。这时才能发现,这妖居然已经将缚住它的轻音线给全挣断了,化火符符力尽消,在它身上也没能留下个把深坑。
降魔剑与白妖两两相撞,柳书未被猛地掀开,撞飞到另一边的墙上,闷哼一声,就像一滩烂泥似的滑到了地板上。白妖一击并不休手,反而穷追不舍,很快便又寻到了柳书未。
经过一击,柳书未也知道降魔剑不顶用了,来不及心疼他花了半年积蓄换来的宝贝,就地一滚躲过一击,再反手一扔,直接将降魔剑当箭扔了出去。拖延了半分时间,他于是赶紧爬起来,摇动了手中的清心铃。
“铛——”的一声,是起势,亦是迫势,小型铜铃能发出的声音应该是又轻又脆的,但是他手中的则不然,就像是寺庙钟声似的,不大,却带有某种能直击神魂的力量。
飞到他面前的白妖被这一声直接击落,直挺挺的。
柳书未微掀了一只眼皮,心想着还是自己的老把戏好用,不由得又生了一两分解气的炫耀情绪。
右脚画圆,往外延伸,双手则交错着画了个极为玄妙的花形,然后猛地伸直,呈大开的姿势,原本还舒缓的铜铃声就在此刻如狂风暴雨一般轰然作响。
倒在地上的白妖开始如油锅里的泥鳅一般左拱右跳,稍细一些的尾部不断地拍打在房梁上,似要直接拆掉整座铜雀楼般,一缕血色从它大张的嘴部流出。柳书未侧过头去,按捺住内心的反感,却在此时,白妖那隐约可见倒三角的头部,两颗如红宝石一般的眼瞳里面血光一闪,猛然昂起头,朝着柳书未咬过去。
它居然,装虚弱!
柳书未瞪大了眸子,气愤地简直就想将手里的清心铃直接塞白妖的菊花里,这时,身体的条件反射占了上风,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如一只最灵活的老鼠一般“跐溜”一弯腰,抱头就地一滚。
当然,逃命快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尤其是对一个驱魔师来说。
当抱头如一颗汤圆般滚来滚去躲避不停的时候,驱魔师协会最年轻的驱魔师柳书未少年一边头晕也一边在想着接下来的对策,可惜,无果。
没想到他行走江湖才几载就要丧命在这个伟大的事业上了,这破运气真是......
正叹着,余光突然瞥见大开的窗户口又飞进来一个黑影,在微弱的火光照耀下,勉强辨得出是个人形。
一种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的激动感油然而生,更惊奇的是,还不由得他呼救,那黑衣人已经一挥手,甩出一根火鞭,将正与他纠缠不清的白妖给击飞了去。
顿时把柳书未感动的呀~那个眼泪鼻涕直流,两眼亮晶晶的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黑袍好汉,几乎恨不得立马和人家拜把子喝小酒去。
见好汉只顾着与那白妖厮杀,三两下就逼的白妖躲无可躲,身上冒出数个碗大的伤口,嫣红的血汩汩流了一地,白妖再无力反抗,头紧紧挨着地板,一副认栽的样子。柳书未见状心跳一突,唯恐它再做出方才那种装虚弱,实蓄力的事来,激动的大喊一声:“小心!”
边喊着边往那边冲,随着他的动作,手中的清心铃“铛铛”作响,原本就要一击将白妖击毙的黑袍男人动作一顿,脊背微弯,手上聚起的火球居然就么消散成了一缕青烟!
白妖亦然不好受,但是它还勉强有动作的力气,见男人此状,便强忍着身体与神魂的双重不适,费力的调头窜出了窗外。
柳书未瞬间瞪大了眼睛,几步跑到了窗边,眼尖的瞧见一道白影于夜色中飞快的滑走,不可置信的回头瞪视还无动作的黑袍男人。
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没用!这都让它跑了!跑啦!
却对上了一双仿若烧着一团幽火的黝黑眼瞳,如深潭又如暗渊,当它那么牢牢的锁定一个人时,只能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从脊背处开始,仿佛一颗冰渣子被放了进去,冰冷的危机感袭遍全身。
“我......你......”
柳书未开始语无lun次。
“你到底是谁?和那条白蛇是一伙的吗!”
黑袍男人幽幽的开口,一个字一个字掰开来听,都有一种一锤子砸死一个人的重量。
柳书未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