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吩咐巡逻的士兵醒着点神儿,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出事。你不帮忙着提醒也就罢了,反倒还和他们起哄。"少卿睨了他一眼,见萧戟一副油盐不浸的模样,知道说什么他也是不听的,便挥手明天璇出去了。身子往后一靠,笑道:"我知道你是爱热闹的,还不快点出去,偏往我这里钻。"
萧戟笑嘻嘻的伸手来拉他,"要是我不来,你就偷懒了。都累了一天了,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就算是出去散散心也好过闷在这里。人生得意须尽欢,今儿不及时行乐,到了明天还不知道怎么的呢!"
少卿拗不过他,便随了他出去。果然出了营帐又是别样气忿,酒香rou香,夹着松脂的香气,就是少卿那样不喜热闹的人也不禁高兴起来。萧戟见他高兴,更得了兴头,挑唆着士兵劝他喝酒。那些士兵正团团坐在那里,突然见萧戟将少卿拉了来,本来还呆呆的不敢劝酒,后来见少卿言笑温和,不像在战场上那样冷酷,胆子慢慢大了。他们又是有了酒的人。在萧戟挑唆下灌了少卿几杯酒,看着那英俊的脸庞慢慢浮起红晕来,更舍不得罢手。
可怜少卿对人情世故一点也不懂,还不知道那些人是故意这样做的。见人家将酒杯递到了嘴边,便乖乖饮了下去。后来实在支撑不住了,才红着脸告罪。萧戟一手搭在他肩上,十杯酒里倒有五杯是他劝的,见少卿脸红薄醉,乐得将他揽了过来,正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吻上他红红的耳尖。忽然汪震清走了过来,说是大将军摆了庆功宴,要请少卿过去。
心中一凛,才要跟了过去。少卿却推开了他,眯了眼笑,"大将军又没请你,你过去做什么。要是嘴谗了,自个儿叫厨房给你做去。"
一听这话就知道他醉了,口气中多了平常不会有的笑闹嗔怪,明明知道少卿没有那份心思,听着还是酥软了半边身子,直到少卿去得远了才醒过神来。拍腿大悔,怎么能就这样让他去了呢,少卿对人最没有防备,只怕被人吞了还不知道呢!但转念一想,这是在军中,那些人再怎么明目张胆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吧......
还没有理出一个想头,袖子又被人拽了过去,一腔思绪登时被酒气冲散了......
这场酒一直闹到夕阳西下才慢慢收敛了。萧戟用冷水冲了头,呆呆坐在椅子上等少卿回来。越是呆坐胸口越是发闷,起身走了几步,一把摘了墙上佩剑便要冲到周醇林的营帐去。他才掀了帘子,外边却也撞进一个人来。随手搂住了,见是少卿,才放下心来。一边端了茶给他醒酒一边皱眉道:"去打个花胡梢儿也就完了,这么晚才回来,还以为少卿......"
少卿喝了两口茶,眼角一抬,"我又不是三两岁的小孩,能怎么着......"将茶碗推开,"乏了,你回去吧,明天还有事呢!"拉了被子倒头便睡。
身边一具热乎乎的身体贴了上来,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说了什么,他也懒得去理会,眼皮像灌了铁水似的往下坠,他实在是太累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朦朦胧胧的有人呼喊着他的名字,像是萧戟的声音,只不知他为什么这么惊恐,那人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笑着睁开眼睛,萧戟脸色惨白,眼里满是血丝。
"是不是狄人又攻来了?"声音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但却微弱得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萧戟却听清楚了,这个从来没有掉过泪的汉子眼圈红红的,"你放心,没有人攻来!"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递到唇边,扑鼻的药味,"少卿把它喝下去,喝下去身子就不难受了。"
本来还不觉得,听他这么说了,才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钻心的疼痛,像有谁用剪子在他肚肠里狠命的绞,挠不得抓不得,只能咬牙忍着。一颗颗汗珠从肌肤里渗了出来,衣衫shi透,冷冷的贴着身上。帘子很重,外面呼啸的北风明明吹不进来,但却感到了彻骨的寒,刀子一样,把全身的肌肤一片一片的削去了。下唇咬出血来,腥甜的血ye和着苦苦的药汁,一口一口吞下肚去。
还没下肚,立即又吐了出来,伏在床沿虚弱地喘气。
萧戟看得分明,那吐出来的药汁中,居然掺了许多猩红。怕少卿看见,把他揽在了怀里,用棉被罩住了他。柔声抚慰,"都叫你不要喝这么多的酒了,你偏偏不听,这会子呕出病来了吧!"顿了一顿,在他颤动的眼睫上轻轻吻了一吻,"不要紧的,我已经让玉衡去煎药了,再喝一碗就好了。"
少卿虽然虚弱难受,神智却还清明,他知道自己不是生病,倒像是中毒了。事情并不难猜,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叹息一声,脸色更苍白几分。
萧戟知道瞒不过少卿,正要宽慰他几句,忽然听到帐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双眉一皱,扑的一声吹熄了烛火,抱着少卿躲到一旁。果然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