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仗前排是骑兵。
渐渐近了,才看出其实队伍并不庞大,因为阳光甚好,灰尘显得气势荡荡,给队伍增加了不少威仪。
车夫和召忽都见惯了大军。但车夫心中没什么想法,面不改色。召忽心思略沉。姜琼燕只觉得声音杂乱。
滚轮声和马蹄声由远及近,突的定了下来。姜琼燕一颗心猛的提了起来。怎么停了?
召忽看着最前面火红色衣衫的男子下了马,走上前拱手:“请问可是齐国公子的行处?”
召忽满心狐疑,却仍是下车做好礼仪:“不知足下是?”
男子面目恭敬:“在下是曹国人,国君听闻齐国公子在曹国境内,害怕怠慢,所以相邀,烦请不要推脱。”
姜琼燕在车内皱眉。
召忽亦是怀疑:“在下是公子执事,几日之前已经知会曹君,前往郑国。曹君允诺,怎会此时相邀?”
男子撤开手势,从袖口翻出一张绢布,双手递与召忽:“国君手书,执事请看。”
召忽盯住男子,目光扫视了一下远方浩荡的队伍。
“执事,拿给我看看。”姜琼燕故作沉静的声音传出。
车夫缩在一旁打量着队伍,声音乖张:“乖乖,拉了一个大主家。”
召忽与男子双双拱手。
姜琼燕小手抓住一角布帘,掀开只探出一张小脸,状若平静,然则声音贼兮兮的,还极其小声:“召忽,我敢下去吗?”
召忽哭笑不得,一把大开车帘,把展开的绢布竖在公子面前:“公子请看。”
姜琼燕头大,各国文字并不统一,即便相似,也是半懂半猜,齐国曹国相邻,字体不算难认,但是姜琼燕只觉眼花。
召忽眸子里盛满笑意:“曹君相邀。”
随即口型吐出:“我们不能不去。”
“不得不去?”姜琼燕小声询问,探头后扭看了一眼队伍,“不会有假?”
召忽看了一眼红色衣衫的男子:“不会有假。曹国境内,必是王兵,再说,战车除了军队,民间不会有。”
姜琼燕侧头:“可是为什么会邀请我们去公宫呢?”
召忽眉宇萦绕忧心:“没错,我们已经离开了陶丘,没理由在过了国都后再行追回,一定是有事。”
姜琼燕再次伸颈相望,男子躬身拱手行礼,姜琼燕赶紧缩回脖子。
召忽轻轻把拳头撑在车板上,声音轻缓抚平公子的焦躁:“公子不用担心,曹齐一向邦交很好,不会出事的。”
姜琼燕长出口气,无奈:“我没怕,只是不喜欢被别人打断行程。”
召忽放下手,姜琼燕顺着跳出车厢。召忽瞥到车内女子并未转醒,略有心忧,与公子并排而行。
男子礼道周全:“可是齐国公子?在下百夫长乐。”
姜琼燕学样子:“在下公子燕。”
听到这句话,召忽把眼光放在公子身上。
男子忙道:“怠慢公子燕了,烦请公子与我返回曹都。”
茫茫大地上一片荒凉,地广草疏,一眼望得到天边的山影。目光及近,眼前数十甲士,盔甲长戈配备齐全,一辆兵车矗在队伍之前,整体肃然飒飒。
姜琼燕踯躅两步,眼光发亮,饶有兴趣:“百夫长如何带我回去?我学艺不Jing,不会骑马。”
男子一愣:“公子不会骑马?”
召忽一眼看出公子眼睛盯死那些骏马,无奈出声提醒:“公子,那些都是战马。”
姜琼燕神采飞扬:“还有马不是战马吗?”
召忽眸光一闪。国家征马全是为军队所用,虽然步兵居多,但是骑兵也都在积极练兵,民间买卖的马匹皆是老弱病残,甚至不能买卖。
百夫长被姜琼燕带偏,忙出口回转:“公子是要乘车而行的,不必骑马。”
姜琼燕眉尖一挑,双手架在胸前,绷起嘴角。
召忽明晰公子心中想法,转向乐:“百夫长,此次曹君相邀,可匆忙?”
乐摇头:“那倒不忙,只说二十之前一定要把公子带到陶丘。”
今日不过十二。
召忽笑看姜琼燕。
姜琼燕轻咳一声,面向莫名其妙的百夫长,言语大方:“百夫长,去陶丘不过三日之程,我们可否行程放缓?”
乐眼珠一垂,立马道:“当然,只要能完成任务,任凭公子调遣。”
姜琼燕暗自握拳庆幸。
行程变成半日赶路,半日学马。因为行程缓慢,车夫跟着一同返回,队伍有随军懂医的郎中,虽然一再谦虚,仍是帮女子缓了气。女子虚弱,神志不清但是会醒,吃喝无碍。
召忽借来战马,一脸愁容:“公子当真要学?”
姜琼燕抱住马儿的脖颈,马儿嫌弃的摇头。低头看自己踮着脚尖才超过马儿一丁点,姜琼燕心虚道:“这是最矮的马?”
召忽点头,看着一脸懊悔的姜琼燕:“怕摔?”
姜琼燕